她估摸著不會有人來這裏,從褲子口袋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包煙來。煙都被塞得有點皺,可是她並沒嫌棄,點燃之後深吸了一口,然後撇了撇嘴。
她並沒有煙癮,隻是這個時候抽一口,似乎的確可以緩解抑鬱的情緒。青煙中,被排斥的失落與傷痛感似乎漸漸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飄飄然的暢快輕鬆。沒有煩惱,什麼都不在乎。難怪張雪豔他們放學後總愛聚在一起抽幾支。
煙隻抽了一半,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唐學優的聲音傳了進來:“這是書房,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去找他。”
一個低低的男聲應了一聲。門把扭動。
文清跳了起來,一把掀起窗簾就躲了進去。唐學優雖然不是一家人,但是仍舊是長輩,又是唐忱的父親,讓他知道她抽煙畢竟不好。
但是唐學優把那個人送到後就離開了。那個人關上了門,走動了幾步,就再也沒有聲音發出來。文清很快就出了一層汗,在這片詭異的寧靜中揣測著對方的舉動。
窗簾隔斷了冷氣,太陽烘烤之下,文清很快就出了一層細汗。她實在忍不住,抬起手來在額頭上抹了一把。
窗簾突然被掀開,一個男人出現在她麵前。
文清嚇了一大跳,傻傻地看著他。
男子年輕清俊的麵容在陽光下有些耀眼,他的眼睛很透明,充滿著驚訝與好奇。
“你是誰?”他打量著文清,“是客人嗎?怎麼在這裏?”
“我……呃……”文清語塞,手足無措。
男子嗅了嗅空氣,忽然恍然大悟,“看來倒是我打攪到你了。”
文清臉上騰地紅了,手足無措,結結巴巴道:“我隻……隻是進來躲躲熱鬧……”
可是聲音越來越小。
男子笑了笑,卻是帶著一點詭異:“沒事,我不說教。你是要呆在這裏,還是出來?”
文清急忙從窗簾後麵鑽了出來。皮膚接觸到房間裏的冷氣,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男子忽然說:“我總看你眼熟,你是誰家是孩子?”
文清正要開口,大門突然打開,費則誠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文清?”他吃了一驚,“你怎麼在這裏?你媽還滿屋子找你呢。”
文清立刻道:“我這就走。”
她跑到門口,出去之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年輕男子正微笑著望向她,溫文儒雅,如若春風。
她隻覺得身體裏有什麼東西猛地打開了,這股慌張的感覺讓她逃似地跑了出去。
大廳裏依舊回響著歡聲笑語,華爾茲輕快的音樂飄揚。文清摸著滾燙的臉,躲躲閃閃地回到樓上臥室。
一推開門,屋裏有人開口:“才回來了?”
文清一驚,又很快冷靜下來:“你怎麼會在這裏?”
文湘丟開手裏的雜誌,從床站起來,皺著眉頭打量著妹妹全文閱讀飛羽流星。她身上還穿著禮裙,臉因跳舞而染上了紅暈。母親找不到文清,她便從派對裏退了出來,坐在妹妹的房間裏守株待兔。
“你跑哪裏去了?打電話到學校,老師說你今天沒去,現在這麼晚了才回家!你不知道媽媽很擔心嗎?”
“我朋友出了點事。”
“你的朋友?”文湘嗤笑,“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早勸你離他們遠點,近墨者黑……”
文清猛地把衣服摔在地上,大叫道:“費文湘你有完沒完。爸媽都沒管我,你多事什麼?”
文湘的臉色很難看:“正因為他們不管你,我才要管你。你自己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不好好讀書,盡認識那些不正經的人。”
文清頂道:“你正經,你清高,你是神仙一樣的人兒。我和我朋友則都是地上的爛泥巴。”
文湘氣得臉色發白,卻還堅持鎮定地說:“你那幾個朋友,已經和社會上的不良青年混在一起。他們對你沒有好影響。”
“我自己的事,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個什麼?我們家雖是大富人家,但是父母教養你也不容易,你就不能爭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