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了無妄之災(2 / 3)

就見她放下琴,揚起紅彤彤,興奮得意的小臉兒,再次走上前福身拜禮,“皇上,沁兒彈奏的是否還過的去?”

寧宗哈哈大笑,“不錯,當真不錯!朕重重有賞!”

“皇上,”吳子沁笑臉燦若桃花,“沁兒彈琴為皇上助興是應該的,不要什麼賞賜。隻求皇上吩咐太子哥哥,讓他能多來給我講講學就好。”此話一出,周圍皆是一片曖昧之色。

寧宗亦是打趣道:“怎麼?你太子哥哥經常冷落你?和朕講,朕替你做主,罰他。”

吳子沁生怕寧宗真會罰趙竑一般,連忙擺頭,“沒有,沒有。太子哥哥以學業為重,自然沒有那麼多時間給我講學。隻是……”

寧宗看得有趣,“隻是什麼?”

“隻是自打太子哥哥與趙拓辦了那個什麼報紙後,便更加忙了,一連好久都找不到他人。”

“趙拓?是何人?”

聽寧宗如此問道,趙拓急忙出隊,跪於席下恭請聖安。而一旁侍候的太監則立即上前,將趙拓的身份說與寧宗知道。

寧宗聽到不過是個王爺遮子,便未加在意,又問道:“報紙?又是何物?”

其實報紙一物宋代一早便有,卻與趙拓所辦有很大不同,且發行量甚小。此刻寧宗雖不解,但園內官員卻都知曉。非但如此,大多官員還隔三差五的會買上一份,看看哪家又出什麼新鮮事兒。隻是這些難登大雅之堂,自然不能被皇帝知道。

“具體沁兒也不知曉,隻是我偷聽得下人說,都是寫些‘奇聞異誌’。像上回,上麵就有寫理學大家朱熹曾勾引兩尼姑為妾等這樣的消息,讓不少人津津樂道。不過……皇上,什麼是勾引?尼姑不能當妾嗎?”

寧宗頓時啞口無言,非但他,就是周圍的官員也很是尷尬。如今朱熹的地位已被抬高到一定程度。這條消息他們自然也都看到過,也很受非議。但一來他們中大多數人更高興將其當個花邊新聞來聽聽,湊熱鬧,二來這件事也是事實,不好反駁。反倒是現在吳子沁提出的那兩個“天真”問題,讓他們有些抹不開麵子。

寧宗不知是忘記還是怎的,一直並未讓趙拓平身。趙拓下頭跪著,心底不停問候寧宗所有女係親屬,卻在吳子沁提及朱熹之時,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

TNND,那死丫頭,想讓趙竑陪她盡管說就是,非整出這麼個事,非但在此抖出了報紙,連裏麵報道的內容都在皇帝老兒的麵前爆料了出來。

趙拓自然知道朱程理學是現在最受追捧的學術,也是相國史彌遠推崇的。但當時隻顧好玩,出口氣,後來又被別的絆住手腳,是以寫這條報道時候也沒顧得上多想。直到都出來了,才意識到不妥。真要說光他自己,趙拓並不多擔心。畢竟宋代的士大夫是最牛的,其他朝代一律不可比。就算他稱不上士大夫,但也不用如此緊張。唯一讓他擔心的是會不會借這個事端,給趙竑帶來……

趙拓有些拿不準,偷偷向坐在皇帝下手一旁,身居高位的一代權臣史彌遠看去。就見他原本還眯著的眼,精光一閃,陡然睜大,同時啟奏道:“皇上,臣有事稟奏!”

“愛卿有事盡管稟奏。”

“啟稟皇上,沁兒姑娘所說的那個報紙,微臣倒是略有耳聞。隻是那卻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更有辱斯文。”

“哦?愛卿盡管說來。”

史彌遠低頭一揖,看不到臉上神情,道:“裏麵非但竟是寫些偷雞摸狗,逐利趨炎之事,更是曾多次胡解經書,辱沒聖人。”再次抬起頭,卻是一幅道貌岸然的表情,繼續道:“先是對聖人所言的‘父母在,不遠遊’嗤之以鼻,不斷吹噓中原,乃至海外世界是如何花哨,更多次鼓吹叫我大宋男兒背井離鄉。後又指責孔孟聖人的話也有不盡其實之處,且以‘乞丐何曾有二妻?鄰家焉得許多雞?當時尚有周天子,何事紛紛說魏齊!’為例。更甚著,其對聖人的出身來曆也是枉加腹誹。”

寧宗聽了那兩句“經典”,先是一愣,細細想了想。雖這兩句話對孔孟學說有所質疑,卻越想越是那麼回事。此事若是別人所奏,他興許還當作完笑,一笑莞爾。但他素來寵信史彌遠,對他說的話極為相信。此番史彌遠都提出來了,想必就是不容他忽視的事了。隨即麵上一凜,喝道:“何人膽敢如此放肆?!那主辦報紙之人是誰?”

趙拓在底下跪著,暗暗後悔,那些東西的確是他事先並為多加思量,太過大意了。同時他也知道,史彌遠幾次試探趙竑不果,正愁找不到機會,他卻將自個送到了跟前兒。眼見趙竑對著他焦急萬分,就要起來說話,趙拓急忙幾步蹭上前,努力抖動著搶先一步道:“回……回皇上,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