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的預備道士(1 / 2)

此時正是晌午,豔陽高照。禦街之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酒樓歌館,卦攤寺觀,食物店鋪,人煙浩穰。雜賣場的甘豆湯,後市街的羊脂韭餅,街市王宣旋餅,曹婆婆店的五香肉餅,遍路歌叫,陣陣香味撲鼻。正是店鋪林立,遍及全城,真正的一應俱全。

磚石砌成的河道中,嬌嫩的荷花開的正茂。岸邊,紅豔似火的石榴花,純白如雪的梔子花,交相呼應,香氣沉醉,如繡如畫,一派姹紫嫣紅景象。

“小六子,風風火火的,你是趕著投胎?看見沒,日頭高照,就算是,你也得等太陽落了山再說吧。”趙竑一把甩開趙拓緊拉著的手,擦了擦額頭流下的汗。

“打個商量,不叫我小六子行不?怎麼聽得跟那什麼似的?”

趙竑一臉新奇的看向趙拓,“怎麼,現在不幹了?以前一直叫也沒聽你抱怨。”

以前說過多少次,是您老從不聽啊!趙拓鬱悶的想著,顛顛的跑上前討好道:“要不起碼咱出門在外之時,稱呼本名總行了吧?”

趙竑仔細想了想,“……也罷,就依了你。不過……你今兒又是打了什麼鬼主意?想跑哪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又拉了我作陪?”

“嘿嘿……”趙拓一臉淫笑,“你去了就知道了,包你此行滿意,決不讓你失望!”

“我是不管你打得什麼主意,隻要不再牽連我,隨你怎麼樣!”趙竑抬眼看了下街邊的酒樓,道:“你不說也罷。急急忙忙拉了我出來,連午膳都尚未用,我可要先去吃飯了。”說著,不顧趙拓,笑著進了酒樓。

“喂,喂!你也太不夠義氣了,等等我!”

趙拓緊隨著趙竑進了酒樓,讓店小二找了個二樓雅座,靠窗邊坐下。跟著二人要了幾樣精致的小菜,兩杯水酒,吃喝了起來。

端起酒杯,趙拓看看了酒杯中澄清的酒水,閔了一小口,笑道:“看來我搗鼓出的這酒果然不錯,夠勁兒,又賣得個好價錢。”

趙竑噗哧一笑,“你搗鼓出的?當初你除了說了句‘要反複蒸餾’,別的啥也沒說,啥也沒做,怎麼就叫你搗鼓出的?”

趙拓搔了搔腦袋,也知道要真論起來,其實與他沒多大關係。誰讓他除了知道一個高濃度酒要反複“蒸餾”,其它一概不知。即便是“蒸餾”這個概念,還是他解釋了又解釋,一幹人等才含糊不清的去試行。不由嘿嘿一笑,道:“不管怎麼說,當初要不是我堅持,也不會有這酒……”

正在此時,忽聽背後一小兒的怪聲叫道:“這位小道長,可是著實讓小的難辦了。雖說你點的這幾樣素菜不值幾個錢,但小的不好像掌櫃的交代啊。我們店小利薄,要是來往的客館都如你這樣,我們又如何活?”

趙拓轉過身去,隻見一身穿寬袍大袖,頭發打成髻子的少年道士麵容尷尬的坐在那裏。這少年道士約莫十四五歲年紀,長的倒是長眉俊目,容貌秀雅。

少年道士臉色漲紅,默然不語,半響兒才吱聲道:“我,我是之前突然發現錢囊被偷,才無法付得飯菜錢的。”

小二齜牙道:“錢囊被偷?你一個道士,沒什麼油水,又有哪個不開眼的小賊偷你?不會……是你打扮成道士模樣,出來招搖撞騙,故意不想付飯菜錢吧?”

“你……”少年道士拍桌而起。

小二嚇了一跳,嗖的轉身躲在柱子後,但隨即想到這道人沒錢沒勢的,便又蹦了出來,挺直腰板大叫道:“我,我怎麼了?難不成你吃飯不給錢,還有理了!大不了咱們見官去!”

“我……”

“這位小哥,我看這道長不似招搖撞騙之徒,許是真遇見了無恥小賊,你便不要再為難。他的飯錢,我來付。”

兩人一愣,小二上下打量了突然冒出來的趙拓幾眼,隨即變了臉,眉開眼笑道:“好了您呐!這位公子,不僅一表人才,心地更是好,您……”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趙拓聽小二對自己讚不絕口,卻是一幅勢利眼的嘴臉,隨手拋出一碇碎銀,打發他趕緊退下。

趙竑見鬼了似的看向趙拓,“你沒事吧?不會是中邪了?平日整個一鐵公雞,一毛不拔的人物,今兒怎麼轉了性,為個不相幹的人付了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