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飯廳的氣氛頓時聚冷,沈成業想了想,還是朝沈成濟開口道:“成濟,剛才左丞柳青山來說如果他家柳致漱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一定會讓元卿陪葬。”沈成濟一聽頓時頭疼,沈老夫人大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和白氏一樣滿臉擔憂!
等鈴兒將沈元卿請來時,一屋的人瞬間楞呆了,隻有二夫人白氏跑過去抱著這滿頭裹著繃帶的沈元卿使勁地抽泣,那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沈老夫人見自己的金孫滿頭繃帶,差點沒嚇暈!倒是肇事者沈元卿一副事外人的態度,一臉風輕雲淡道:“祖母和母親不必憂心,孫兒無事!不就是打個架磕破了頭,過幾天就好了。”沈老夫人抹淚道:“金孫兒,快來讓祖母瞧瞧!”沈元卿踱至沈老夫人身邊,沈老夫人抱著他檢查了一遍又一遍,雖然心裏明白是左相家的小子打的,嘴上還是憤憤道:“是哪個不要命的這般傷我孫兒,老婆子我要去和他拚命!”
沈成濟看到自己的母親和夫人完全不分青紅皂白地護短,再一看一臉無所謂的沈元卿,頓時頭大,心頭湧上一陣怒火。他強烈抑製著,不是不想發作,是不敢發作,每次沈元卿這混小子闖下禍,他還沒開始訓斥,沈老夫人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先訓斥他,白氏也要跟他叨念上小半月。他現在都覺得自己太沒脾氣,完全被兩個女人搞得連兒子犯錯也不敢教訓。沈成濟好不容易抑製住自己的怒意,看著旁邊摟著沈元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沈老夫人,頓時甚感無力。他朝沈成業投去求救的目光,元卿今日的禍闖大發了,這處理不好就會和左丞結下梁子,而且元卿現在也半大不小了,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沈成業也是個明白人,當即嚴肅道:“元卿,你站好,這麼大的男子漢了整天膩在祖母懷裏像什麼話!”沈元卿看大伯一臉嚴肅,趕緊從沈老夫人懷裏掙脫出來站好。如果說這個沈府裏沈元卿還有怕的人,大概就隻剩沈成業了。沈成業老是一臉嚴肅,不愛多言,故讓混世小魔王多了畏懼。
沈元卿道出打架實情,他和柳致漱在騎射課前看上了同一匹小馬,兩人互不相讓,不知哪個人冒一句“是男子漢就幹一架,誰贏馬歸誰!”大夥一起跟著起哄,兩個人就這麼打起來,打架時柳致漱被絆倒,腿被石頭磕骨折,而自己是撞在花籬上擦破額頭,不似這麼嚴重。柳致漱受傷後夫子趕緊找人把他送回了左相府,後麵便是左相上門毫不客氣地發作。
沈成業也不管沈老夫人和白氏的啼哭,上前對著沈元卿一頓訓教。沈成業覺得今天不給這混小子一點教訓,他日保不準會闖下彌天大禍,到時就算是沈府也救不了他。沈成業訓教完後望向沈成濟,道:“成濟,明日你帶這混小子親自去左相府請罪,左相不原諒他就不準回我沈府。”沈老夫人一聽”不準回我沈府”這幾個字,立即哭暈了過去!那白氏也渾身一軟,癱倒在地上。沈老夫人暈倒後整個飯廳頓時陷入慌亂中,大夫人立即差身邊的丫鬟去請大夫。
沈成濟見這一屋子亂轟轟的,更是氣憤,終於忍不住大聲道:“元卿,你看祖母都被你氣暈了,你給為父去祠堂跪著,好好反省,一步也不準離開。”白氏一聽,大哭道:“老爺,你好狠的心,卿兒也受傷了!”
“夫人,慈母多敗兒!”沈成濟第一次朝白氏甩袖氣憤道,:“鈴兒,還不扶二夫人回梅香苑。”
送走二夫人白氏和肇事者沈元卿,大夫剛好趕到,替沈老夫人一番針灸過後,沈老夫人總算醒了。沈老夫人醒來沒見著沈元卿,朝沈成業兩兄弟怒道:“你們兩個不孝子把我的金孫怎麼了。”說罷一副又要發暈的狀況。沈成濟這次沒哄著陪著不是,義正言辭道:“母親,我已讓那個孽子去祠堂麵壁思過。”沈老夫人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隻有幹巴巴地抹淚。
大夫人李氏扶著沈老夫人,輕聲道:“元卿那孩子這次確實做過了,得點教訓也好,以後收斂些,老夫人就不會老是憂心他會闖大禍了。”
這時,站在邊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沈元宗也開口了:“祖母不必擔心,孫兒一會去祠堂瞧瞧卿弟,祖母這般傷心,想必也是卿弟所不願見到的。”
沈老夫人被眾人一番安慰,總算平靜下來。大夥被鬧這麼一出後也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