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雲珠平日裏帶沈傾城的確要好,疼她是真心的。隻是沈雲珠從小被她娘捂在心窩窩裏長大的,沒什麼心思,又是個直腸子性子。隻要她娘和丫鬟婆子一挑唆,她想也不想便跑來找沈傾城算賬。算賬的結果就是兩姐妹吵起來,就跟今日這般掐上,誰也不讓誰,吵得厲害時,沈雲珠還愛玩絕交,絕到最後都是她先找沈傾城。最讓沈傾城頭疼的是,她吵架歸吵架,吵完後很快將之前說過的傷人的話語忘記掉,繼續親熱的粘著你,你還在氣頭上,她一臉沒事的人。
久而久之,沈傾城也就懶得和她吵了。
這會兒,沈雲珠已經火爆地大聲質問上了:“那你為什麼還要挑唆父親責備母親?”
“我何時挑唆過?”
“還說沒有,今日父親在祖母院子裏見過你之後,回東苑就與母親大吵起來!”
“我今日雖見過父親,兩句話都沒說上,何來挑唆?”
“那為何父親一回東苑便大發脾氣,還責怪母親待你不是為母之道。母親平日裏待你的好,我可是都看在眼裏,你不孝順她就算了,還挑起父親來責罵她。”說罷,剜了沈傾城一眼,道,“白眼狼!”
沈傾城雖然聽她罵自己很生氣,但過去的經驗讓她選擇了沉默。她端起紫萱剛倒在碗裏滾燙的藥,朝紫萱道:“紫萱,我們給祖母送藥去。”說罷要出門去。
沈雲珠本來打算,若是沈傾城表現的有一絲愧疚,她就原諒她。可她現在不但不愧疚,還完全忽視自己的存在,她的小姐脾氣一下子上來,大聲道:“不許走!”兩步上前粗暴地打翻了沈傾城手裏的藥碗。然後得意洋洋地看著沈傾城,那神情像極了惡作劇的孩子。
突然,隻聽紫萱一聲驚慌的尖叫:“小姐,你的手燙了好大個水泡!”
沈雲珠一聽沈傾城被燙傷了,剛才的得意一下焉了下來,想上前去關心一下,又拉不下麵子來,她有點不知所措地望了望白雪。
隻見那白雪道:“紫萱,還不帶你家小姐回去上藥。”
紫萱聽了趕緊扶起沈傾城,想要扶她回去上藥,誰知沈傾城朝她微微一笑,道:“我沒事,重新給祖母煎一碗藥後再回去上藥吧!”說罷,自顧自忙起來。
沈雲珠見沈傾城手上紅紅的幾個大水泡,自知過分了,便帶著丫鬟婆子悻悻離開。
晚上,沈老夫人從廚房管事媽媽那得知這件事後,叫來沈雲珠。
沈雲珠一來青竹堂,她祖母便嗬斥她跪下。沈雲珠跪在祖母麵前,不知道自己哪裏惹祖母不高興了,不敢啃聲。沈老夫人見她跪在那裏默不作聲,非常滿意,道:“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
“不知道!”沈雲珠非常誠實地答道。她確實想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祖母。
“張媽媽,你來告訴她。”沈老夫人原本和緩的臉一下又緊繃著,朝張媽媽道。
“是!”那張媽媽朝沈老夫人行了一禮,又轉身問沈雲珠,“大小姐今日中午可是與二小姐在廚房發生衝突,還令二小姐的手被燙了幾個大水泡。”
沈雲珠一聽,愣住了,心想,此事怎麼傳到祖母這了。趕緊道:“燙傷傾城妹妹的手是孫女的不對,誰讓傾城妹妹挑唆父親責罵母親?”
沈老夫人聽她這般辯解,奇怪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今日父親在祖母院子見過傾城後回東苑便責罵母親待傾城不是為母之道,孫女想著平日母親為傾城也是操心的,但凡我有的,妹妹都有。父親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責怪母親,不是傾城挑唆又是什麼?”
沈老夫人聽沈雲珠這般說,大概明白是乍回事了。按照雲珠的性子,她母親李氏沒挑唆,她是不會和傾城掐上的。要說傾城挑唆,她也是不信的。大概是兒子見傾城穿著過於寒磣,舉止過於謹慎,故才回去責怪李氏。自己今兒見傾城的著裝,也是在心裏惱了李氏。
又見沈雲珠一臉天真,沈老夫人頓時甚感擔憂,雲珠這個單純的性子,在沈府是有大家疼著寵著讓著,嫁到平西侯府了可咋辦啊!
沈老夫人歎息一聲,道:“雲珠,傾城自小沒了娘,你爹這些年對她也不管不問,你是當姐姐的,應當多疼惜她。”
沈雲珠聽沈老夫人這麼一說,當即磕頭道:“都是孫女的錯,害得妹妹受傷,請祖母責罰。”
沈老夫人見沈雲珠孺子可教,隨即溫和道:“你回去將《女則》抄一遍吧!”沈老夫人說了一會話,麵露倦容,道:“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乏了,你回去吧!”說罷,揮手示意她出去。沈雲珠聽著祖母的話,似懂非懂,磕過頭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