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贏了。”綠衣少年說。
“又輸了啊……。”元夕偏頭看了看天色,將手中白棋往棋盒裏一丟,“今天就到這裏吧。晚飯我想吃翠燴三花和鮮蘑素雞,謝啦。”
“明明是你輸了,可做飯的人還是我。”少年搖搖頭,收起棋子,“下次應該賭個彩頭,誰輸誰下廚。”
元夕伸個懶腰,“誰讓你現在是‘借住’在我家呢?”她笑眯眯的,“還是你比較想我收你食宿費?”
少年神色一正,向著少女深深一揖,“請務必讓在下包攬姑娘的一日三餐,陸賈感激不盡。”
元夕邊笑邊拍桌子,樂不可支。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她笑得差不多了,懶洋洋站起來,一抬眼就看到正站在少年身後的藍衣蠱師。
微微一笑,她說:“回來了。”
綠衣少年一怔,忙向後望去,耳中聽到少女道:“你出去了五天,差點沒餓死我,幸好我撿個廚子回來。喏,他手藝不錯,今晚一起吃飯吧。”
少年望著蠱師,拱手微笑:“初次見麵,在下陸賈。”
蠱師淡淡地瞧了少年一眼,陸賈覺得那一眼裏寫滿了不歡迎,依稀還有某種更深的東西……微微發冷。
“白朔。”男子簡單道。
他不再看陸賈,徑自朝元夕走來,在綠衣少年的注視下拉起她的手。
陸賈在他們身後,看那一攏墨藍牽著身著緇衣的少女,朝東廂走去。
“為什麼總穿黑色?”陸賈曾經問過元夕,“一般來說,女孩子都比較喜歡鮮豔的顏色吧?像石榴紅,杏黃,藕荷……即使白色也比這種好看呢。”
“哦,這個啊。”那時她掃了自己純黑的衣裙一眼,“為了安全感。”
“……什麼?”
“你不懂嗎?黑色的衣服最安全了。”她笑嘻嘻的,“比如走在街上,突然一盆水從樓上澆下來,要是穿著你說的什麼杏黃霜白……哇,那不是春光畢露了嗎?雖然我對自己的身材向來自信,但是對不收錢的圍觀還是挺反感的呢。”
“……。”
陸賈不知該做什麼表情才好。等他終於想到一句可以接下去的話的時候,少女已經笑眯眯地去逗貓臉鳥了。
安全感嗎?少年望著那兩個的背影,皺了皺眉,轉身朝廚房走去。
廂房內。
元夕安分地坐在梨木椅中。房間所有的窗都被玄色布簾遮好,密密實實。
“這幾天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男子走過來,俯身觀察她的瞳仁。
“沒有。”她舒服地靠在椅裏,一動不動任他看。
“不要隨便到外麵去,你知道自己的情況。”他說話時吐出的氣息落在她的臉頰上,微微地癢。
“我有乖乖的啊。”她忍著癢不去撓,“我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乖呢,隻在早上和黃昏才出去透透氣……果然還是怕死啊。”
白朔沉默了下,手移到她的脖頸處,開始檢查她的頸骨。
“你不會死。”他說。
“嗯,我明白,要是我完蛋了,你就得再做一個骷髏蠱,很麻煩的嘛。”元夕點頭表示理解,“放心,我會配合你的。”
白朔不再說話,專心致誌檢查手下的骨骼。
一炷香後,元夕理著衣上的褶子站起來,見白朔還站在一旁,便隨口問:“這趟出去有收獲麼?”
他頓了頓,眼中仿佛有什麼劃過,很快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