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跟在魏然後麵一言不發,直到出府才問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魏然反笑問,“我還沒問姑娘,和在下約好子時相見,為何還是不守信用,夜探魏府?”
小敏說出了一句讓魏然十分挫敗的答案,“我迷路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下了頭。
魏然初見小敏,見是一身紅衣,舉止好動,必是有些跋扈的性格。現下看見她低垂雙眸,一臉溫順,不覺有些心軟。
“人在哪裏?”魏然溫聲問道。
“竹溪村,離這裏不遠,我有馬……汗血寶馬……兩個時辰就到了,你會騎馬的話……我們……可以……”小敏有些臉紅,想到要與陌生男子同乘一騎,有些害羞。
兩人上了馬,魏然的胳膊環著小敏,拉著韁繩,小敏的心砰砰直跳,魏然卻全然一副君子風度,毫無怯色。
小敏沒想到,魏然看著是一介書生,馬術卻很好,又穩又快,小敏都不覺倒在魏然懷中睡著了。
到了竹溪村,兩人都很疲憊,小敏叫他先歇息一下,魏然卻說還是醫病要緊,急急火火就去看梁亞。
“這位公子是中了毒。”魏然擦拭剛剛試毒的金針,接著道,“毒性不強,卻是日滲五髒,起初隻是發熱,後來會奇癢難耐。時間久了,卻會侵蝕人的心智,使人發瘋癲狂。”
眾人都是一驚,“是誰這麼歹毒,要害竹溪村的所有人?”
“那還有沒有救?”
玉敬看眾人著急,示意大家安靜。魏然繼續道,“有□□自然是有解藥,隻是解藥的研製需要時間,再給在下幾日。隻是委屈梁公子多受幾日苦了。”
玉敬將魏然送回房間,而隻留下小敏照顧梁亞。
玉敬幾次開口想對魏然說些什麼,卻始終不知從何說起。
“月恒妹妹,你失蹤三月便是和這兩人在一起?”魏然倒是先笑問,仿佛一切盡如他所料。
玉敬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起來,“果真什麼都瞞不過然哥哥。我這樣你還能認出我來。”
魏然看著一襲男裝的玉敬,“我們雖有五年沒見,但妹妹樣貌出眾,見過的人自然不會忘懷,即使是化作男兒身,也是清秀公子。說吧,為什麼要出走?徐裕可以說是發動了所有力量找你,即使你真有什麼事,也該和他說一聲才是。”
“我……裕哥哥他在封都也是如履薄冰……我爹無故慘死,我覺得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如果烈叔在,爹就不會……”玉敬說的有些哽咽。魏然上前輕抱住玉敬,玉敬就靠在魏然肩上一直抹淚。
“就在爹死前幾日,從小跟著爹的烈叔提出要告老還鄉,而爹竟然沒有留他。我還問過他為什麼不留烈叔,他卻隻說,心走了的人是留不住的。那天晚上還和我說了許多奇怪的話,仿佛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回房之後我的心裏一直惴惴不安,再回去找爹爹,卻見到一黑衣人……就……就在我麵前割下了爹爹的頭顱。他的目的隻是爹爹一人,卻放過了我,爹爹竟然也沒做一絲掙紮,好像一心求死般……這一切太過蹊蹺。我覺得烈叔肯定知道些什麼,但以我的勢力根本打聽不到他。”
“你……有沒有把你知道的告訴裕陵王,或者皇上?”
玉敬搖搖頭,“我也想過,可是裕哥哥自己的事還一團糟,我不想再為他帶來困擾。也不想做一個金絲雀,我想自己找出真相,自己找到烈叔。這件事隻能我自己完成,如果告訴裕哥哥,以他的性格肯定是要和我同去。但是太後這麼忌憚他,根本不會放他出封都,那麼他也不會讓自己去。我隻好不告而別……”
“但是裕哥哥的動作比我想的快多了,我還沒出城,他就派人封了城,我隻得在一個小客棧躲了三個月。卻遇到梁亞他們……”
“他們牽著我送給裕哥哥的汗血寶馬,是裕哥哥的人。可是我試探他們,他們卻對朝堂之事一無所知,隻是說去很遠的地方找人。我想,也許又是他派去西域找二皇子的人。裕哥哥信任的人,裕哥哥選的人一定不是壞人。我就用計跟在他們身邊。”
魏然聽過玉敬一席話,也是感慨萬千。
不禁回想起五年前,自己曾經隨父入封都,由於年紀相仿,認識了徐達,徐珂,徐裕,和宰相千金張月恒。五人意氣相投,關係很好,當年不過都是皇親貴胄,卻遠離朝堂之事,彼此相交隻為真心。
時光荏苒,如今情勢卻早已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