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指他三人出去尋藥的這幾日,令狐衝都是一早天未亮就起來去林子裏練劍,估摸著林平之要醒了,才回醫寓。他這般勤奮,林平之雖未親眼見到,心裏卻是清楚的很。這天雖說是入了秋,依舊還是熱的很。可是再熱,這秋日的早晨比起夏天卻還是涼快許多的。然而令狐衝每日一早出現在林平之麵前時,就已是一副汗流浹背的樣子。這不是去練武,又能是去幹什麼的?
這日林平之醒得早,自己動手把藥煎上,又順帶煮了粥。他看著爐子裏的火,火苗忽明忽暗的,好一會兒才正常了。他也想把自己的武功練好,隻是他現下對自己體內混亂的真氣很是沒底,隻能按捺住心中焦急等平一指他們回來再說。這幾日他受令狐衝照料,精神和體力都大有好轉。林平之想自己早些活動一下筋骨也好,等平一指回來,指不定又要受什麼折磨呢。平一指他們歸期將近,也就這一兩天的事。雖說平大夫是信誓旦旦出去尋解藥了,可林平之還是不大信他。這三屍腦神丹,若真的那麼好解,東方不敗又怎可能利用它來掌控日月神教?隻是,心裏依舊對平一指存了很大的期望。誰叫他現在此刻,一點都不想死呢。
“平一指!平大夫!你可在此處?”這林子外老遠,便聽到有人呼喚平一指。是個姑娘家的聲音,而且極為耳熟。林平之站直了身子,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腿,正要往聲音來源處走去。離他沒有幾丈遠的令狐衝已然飛身至他的身旁,單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做什麼?你知她是什麼人?”
若令狐衝孤身一人,那他聽到年輕女子的呼喚,說不定要比林平之更為衝動,早就衝過去問別人是否需要幫助了。可惜他現下已為人夫,眼裏又隻能容下林平之一人,而他這平弟在江湖上可謂處處招敵,即便是生性散漫的令狐衝,也不得不時刻提高警惕。
林平之本也沒打算走多遠,他隻是好奇,也心知令狐衝就在周圍,出不了事。不過他動身的主要原因,還是,“那姑娘的聲音聽上去好熟悉,像是……”林平之沉吟了一下,忽見十丈以外有人影晃動。待他和令狐衝看清那異族服飾打扮的女子正是五毒教教主藍鳳凰時,二人都是倒抽了口氣。
不過令狐衝卻不再是臭著張臉攔著林平之了,反倒是自個兒跑的比誰都快的衝了過去。林平之遠遠看著他,見他和藍鳳凰在幾丈佇□□流。也不知說了些什麼,令狐衝就從藍鳳凰的背上接過看似受了重傷的人。那受傷昏迷的女子,林平之一看便知,正是日月神教的聖姑任盈盈,任大小姐。
這兩個女人為何出現在此?任盈盈又怎麼會受傷?日月神教教中難道沒有醫生可以醫治她?即便沒有,卻又為何是藍鳳凰背著任盈盈來平一指處尋醫?任我行呢?這一連串的疑問在林平之腦中接連蹦出,他一臉沉思,眉頭緊鎖的模樣,被令狐衝瞧了去,以為他是不高興自己抱著別的女人。
令狐衝倒是想辯解一下,可礙於有外人在場,林平之麵子又薄,不好多言。他想他平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私下講過,應該也就沒事了。畢竟這位任姑娘曾在丁勉手中救過他二人,而且一個女子背著個人千裏迢迢來尋醫,實在辛苦,他一個大男人看到了,舉手之勞相助一下也是理所當然。
將昏迷的任盈盈安置在病榻上,那藍鳳凰便急著問令狐衝平一指去了何處,何時歸來。她似乎也受了傷,說話時喘息重的很,眉眼也不似初見時那般風流嫵媚,反倒是一臉落寞的樣子。
令狐衝見她神情焦急,也想讓她寬慰些,可他也不確定平一指的歸期,隻和林平之對視了一下,回道,“大約就是這兩日。這位……任姑娘她,是受誰所傷?”他這是無話找話。
那藍教主聽他這麼說,點了點頭,對著平一指的醫寓打量了起來,在平一指那擺滿藥罐子的桌上翻了幾瓶藥出來,自個兒搗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