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剖心(2 / 3)

按理說,這兩個是魔教妖女,令狐衝他本不該多搭理。可任盈盈在洛陽與他也算有過一宿暢談的交情,雖然他更多的是和那綠竹翁在聊,但令狐衝當時對這個蒙麵的少女印象還是不錯的。因此即便知道了任盈盈是魔教聖姑的身份,令狐衝也沒有對對方產生過多的嫌惡。他那時想的簡單,覺得不管是為了自己華山弟子的身份,還是為了他那愛吃醋的小林子,總之自己避嫌了,以後和她不再過多接觸,便沒有什麼。可是,在他得任盈盈救命之恩之後,自嵩山那些人開始在江湖散播他與魔教妖女勾結的謠言以後,他便知自己這般決斷太過膚淺。正道如何,魔道如何。別人與他為善,他就應該還以笑顏才是。別人與他為惡,即便出身正道又怎樣?正道之中,不還是出了餘滄海和左冷禪那樣的敗類嗎?他令狐衝行的正坐得直,光明磊落的很,還懼怕那些不實流言不成。

經過兩世,林平之自覺對令狐衝的為人已經了解的很透徹了。自藍鳳凰她們一出現,令狐衝那鞍前馬後的勤快勁兒,林平之倒並不會像令狐衝所擔心那樣,心生不快。他還不明白令狐衝腦子裏想這些什麼麼?無非是,對方是女子,又受了傷,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自當要多照應一些。如此一來,也能還了當日任盈盈出手相救的恩情。

令狐衝湊近了林平之,想與他說說話,林平之卻給了他一個“有外人在不要多言”的眼神。

原本專心弄藥的藍教主突然開口道,“你二人可是誰受了傷?”她這話問的蹊蹺,不知是和意圖,叫令狐衝一時不知該不該如實作答。林平之卻沒等令狐衝多想便應了聲道,“是我,受了些內傷。”

那藍鳳凰原本盯著藥罐看的視線,稍微一轉,雙目斜視了林平之一下,隻一轉瞬,又去看她手裏的藥罐,輕笑了一下說道,“如若隻是受內傷,以令狐公子現下的內力渡你活命應當不是難事。需要勞煩到這殺人名醫的,定是尋常人難以救治的病症吧。”她也不等林平之發話,便繼續講她自己的,“隻是不知,這平一指治病,是否是先要你替他殺人來作保,才肯救治,還是說……”

她這一說,林平之心裏有了底,她出身魔教,自然比正道還要清楚這平一指的救人的邪門規矩。她這麼問,不過是想提前有個把握,好知道如何應付平一指。因而林平之沒聽她講完,便順著她的話接口道,“平大夫他會先診斷確定自己能救,才會提殺人作保的事。你暫且寬心。”

苗疆女聽了他的話,依舊傲慢的很,點了一下頭表示知曉後,沒再多說,收了聲走到昏迷的任盈盈身邊安心看護去了。

令狐衝想我平弟到底是太過善良了,他其實完全沒必要對藍鳳凰如此和顏悅色,畢竟那藍教主連正眼瞧他一下都沒有過。令狐衝把這位苗疆女子之前對林平之的那點蔑視都看在了眼裏,心中不免氣憤異常。隻是林平之都曉得不與女子多計較,他令狐衝又怎能冒然發怒。隻待他講完,令狐衝便拉了林平之靠到門口,小聲的講道,“我們不是殺了餘……”

林平之知道他要講什麼,伸了食指掩在自己唇上,輕噓了一聲。他單手與令狐衝十指相扣,另一隻手在令狐衝的手心劃下“無妨”二字。

屋子裏留了兩個女子,他二人也不便多留。隻呆了會兒,令狐衝便和藍鳳凰說要出去弄些吃的,拉著林平之就出門去了。沒走多遠,令狐衝便急著將林平之攔在懷裏,語氣嘟囔不滿道,“枉費你對她如此和善!”

“唔。”林平之聞言點點頭,應該生氣的是他才對,可看著令狐衝氣鼓鼓的臉,他隻覺得好笑,哪有半點生氣的念頭。“一個姑娘家,你與她計較那麼多做什麼?我說我的,既是為她寬心,也是為我自己定心。我不過簡單幾句話,你還指望別人對我掏心掏肺不成?”

大道理,令狐衝自然都懂。他所氣不過是藍鳳凰對林平之的態度,親眼看著他放在心坎兒上的珍寶被人蔑視的感覺……嘖!偏偏對方是個女子,即便不是江湖定義的弱女子,他也不能隨意與人為難。令狐衝拉著林平之的手道,“不用別人,這世上,隻要我對你掏心掏肺的好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