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宏也上前勸道:“伯父,伯母也是氣急才犯此大錯,況且伯母如今是連話都不能說了,伯父不如等伯母緩過氣來再罰她!”
徐景達則抱拳痞裏痞氣地說道:“剛才伯母實在是有些過了,所以晚輩適才下手有些重,伯母可能要暈幾個時辰才醒得過來,請伯父見諒!”
這三人口口聲聲都說這事是邵氏的錯,且邵氏看起來比他慘得多,極大地滿足了陳壽源的虛榮心,同時也讓陳壽源冷靜下來。休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他們這樣的人家,他要敢寫下那紙休書早寫了。邵氏的娘家在京城算不上最顯貴的,卻因祖上曾出過帝師,邵家的門生子弟在朝廷為官者眾多,有著不可小覷的人脈關係網,再加上邵氏是邵家嫡支嫡女,敢休了邵氏那便是得罪整個邵家,即便到了真忍無可忍或者邵氏再無利用價值之時,就是灌她一碗毒/藥也不能讓知道陳家所有齷齪事的邵氏活著離開陳家。
陳壽源十分氣惱今日在下人們麵前顏麵盡失,實在不想再待在正榮堂,便抻腿蹬開陳莫渝,罵道:“你給老子滾開,你與你娘一樣都是下賤種子!爺等一下再來收拾這個悍婦!”說罷便一甩袖子向院子外麵走去,陳莫渝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與徐景達徐景宏也跟了出去。
周姨太太撿起起上的頭巾,喊道:“老爺的頭巾掉了,我去給老爺送頭巾!”帶著丫鬟也跟著離開正榮堂,宋姨太太愣了一下,也不甘落後,一邊向外急走,一邊吩咐丫鬟道:“我屋裏的櫥子最上層還有一瓶上好的傷藥,用了輕易不會留疤,快拿來給老爺送去!”
這幾人一走,正榮堂的人便少了一半,袁氏一驚一咋地喊道:“青果,趕緊叫人去請郎中,嘴巴緊些,別嚷嚷得滿大街都知道,琉翠,快點讓人將夫人和大小姐抬進屋去!”
被水仙背到涼榻上躺著的陳嫻雅拿不準要不要繼續裝暈,眼皮睜開一條縫瞄了瞄,水仙的眼睛已經哭腫,焦急之下將陳嫻雅的手捏得生疼。邵氏那邊人影綽綽,情況暫時不明,四惠突然湊到陳嫻雅的耳邊低聲地說道:“大小姐要醒在夫人後麵才好,要不然夫人可就麻煩了。”
陳嫻雅仔細品味四惠的話,心內大驚,除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徐景達,難道四惠也看出什麼來了?原來裝傻竟比扮聰明更難,陳嫻雅沮喪無比,原本想著將讓她變聰明的功勞算在瓊娘頭上,如今看來也行不通了,她得加快進度讓自己變聰明,否則發現她的破綻的人會越來越多。
水仙一聽也止了哭,“四惠,夫人這回鬧得太厲害了,會不會真的被老爺休了?”陳嫻雅卻聽出了水仙聲音裏隱隱的幸災樂禍。
四惠搖頭:“不知道,老爺這次雖沒吃大虧,但也丟了老大的麵子,若夫人真被老爺休了,大小姐可怎麼辦?”四惠的擔憂不無道理,陳嫻雅雖然恨不得將邵氏挫骨揚灰,但若邵氏現在便被趕出了陳家,以陳壽源父子對她的厭惡,她在陳家的日子將更難過,更別談報仇了,而且邵氏一旦離開陳家,將來她又到何處去尋她報仇?所以邵氏現在還不能被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