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鈴事件造成的影響有點惡劣。下麵的人開始就我和阿雷的關係開始竊竊私語。直到初語回到我身邊,這件事情還沒完沒了。
後來我又為無憂的事情悶悶不樂,每天隻勉強把境內的事情都操持了,別的事情都半點不感興趣,幾乎一蹶不振。以至於也就忽略了我孩子的老爹,我的糟糠之夫。等我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很暴躁了。
我猜他等著跟我算賬。第一件就是我上次說那什麼什麼,那阿雷和初語,什麼什麼戀父情結,什麼什麼似的……然後是我和阿雷之間老是不清不楚。
旱魃成魔以後,性子愈發冷酷。對很多人都相當冷淡,隻和他多說幾句話。然後就是我了。他若給初語送什麼,必少不得我一份。活像我們母女倆都是他家的孩子。但這是不對滴,這應該是我的丈夫和我孩子父親的行為。我婉轉地提點過他不合適,但他半點也不在意,要送什麼都照常送。
等我注意到阿尉不對勁,那些東西我就不敢看也不敢吃了。初語嘴饞,他常常送吃的過來。我就都讓給初語。初語不愛吃了,我就分給其他人。不然就是他送來的東西,我不方便轉贈,就都收起來,並不怎麼把玩。
可是阿尉的心情並沒有更好,反而有越來越暴躁的傾向。後來我發現他開始跟我兒子一起蹲在屋頂,暴躁的父子倆,誰也不理誰,各自發呆。
我問過他好幾次到底是怎麼了,他都不怎麼搭理我。你說他要是不說就算了,偏偏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管我怎麼黏糊他都沒用。
於是某一天,屋頂上蹲著發呆的人就變成了三個。加了個我,坐在他們父子倆中間。
無憂歎氣:“哎。”
我歎氣:“籲——”
阿尉莫名其妙地盯著我們。我認真地看眼前的雲海。無憂認真地看自己的手指。
半晌,他終於道:“阿語……”
我道:“無憂,你餓不?”
無憂道:“不餓。”
我道:“哦。”
某人憋了一會兒,道:“我餓了。”
我哧溜一聲跳下了屋頂,表示無視他。
他追了上來:“阿語?”
我甩開他的手,心裏好煩,道:“別鬧我,我去做飯。”
他的手就鬆開了,道:“好,你去,我去家裏等著你。”
然後他就轉身走了,留了一個背影給我。我看了一會兒,突然可能是我多心了。可我總覺得不對勁。其一就是他不怎麼搭理我了,其二他跟我在一起好像都沒什麼話說了。反而是跟阿雷他們在一起,眉飛色舞的。
先前我還以為是他有心事,現在又隱約有點懷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七年之癢?可,我明明從小就跟著他的,要癢早就癢了。
隨口吩咐了女侍去做飯,我這次也沒有跟去旁邊看著,揣著滿腹心事回了屋子裏。他正坐在桌邊看書。我瞅了他一眼,轉身躺去躺椅上,懶洋洋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偶爾可以聽到玉簡交碰的聲音。
我漸漸地就睡著了。
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過來,正望見窗外的晚霞,燒到刺目的紅,濃到極致,然後慢慢轉淡。我回頭望了一眼,發現他已經不在了。我竟然連中午飯也沒吃,睡到現在。
晚上我就打算不睡了。雖然我成日無事可做,但一整天都用來睡覺未免奢侈。於是我扯了女越陪我在屋頂上看月亮。搬了張躺椅,在屋頂上搖搖晃晃地,身邊還有一壺小酒。
女越道:“娘娘這幾日為何都落落寡歡?”
我淡淡地道:“沒有,這幾日身上有些乏,但一樣吃的好睡的香。”
女越道:“那娘娘為何還不去睡。”
我歎道:“難得這樣的好景致,女越,你若是再不識趣,我可不要你來陪了。”
女越說了一句什麼,我沒在意,繼續在搖搖椅上搖啊搖,等天亮。
過了一會兒,他竟來找我,站在下麵,抬頭望:“阿語?”
我懶洋洋地瞄了他一眼:“幹嘛?”
他道:“回來睡吧。”
我道:“不用。我白天睡多了,不睡也沒關係。”
他道:“你來,你不在我睡不著。”
我淡淡地道:“你也可以不用睡。”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落在屋頂上,然後俯身把我抱了起來。他的動作太快以至於我吃了一驚,待我要起身已經來不及,我按住他的手,低聲道:“你做什麼?”
他微微抿著唇,好像有些微怒氣,也沒有管我還要說什麼,抱著我利落地下了屋頂,進了屋。
我道:“放我下來。”
他望了我一會兒,然後把我放下了,放在床上。我終於發現他是真的生氣了,不聲不響地就這麼看著我。雖然我一向不懼他,但此時也有些受驚。他低聲道:“阿語。”
我往後挪了挪:“嗯。”
他低聲道:“這些日子,你輕鬆麼?”
“……還好。”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道:“可是我卻受不了了。”
我心中一驚,張了張嘴,他突然俯身過來,吻了下來。這麼一觸碰,我才想起來他有那麼一陣子沒碰過我了。近幾個月來他變得很節製,差不多半個月才會要一次,每次也不會折騰很久。習以為常得像老夫老妻。這是很奇怪的一點,根本不符合他的秉性。而更奇怪的是,這次離上次卻已經一月有餘。
他把我抱起來,然後平放在床上。我喘著氣,看著他上了床,目中深不見底,一聲不吭地自己脫了衣服,又脫了褲子。我別開了臉。他拉住我,把我的衣服也脫下來。他做這些事,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手裏的動作也有條不紊。
我也抿著唇,不出聲。他俯身上來,分開我的雙腿。我知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他似乎微微有些訝異,然後就安靜地貼了上來。
我有些暈眩,他不肯手下留情。四周安靜得有些可怕,我緊緊抱住他的肩膀,隻能聽到他壓抑的呼吸,和我自己偶爾壓抑不住的一點點聲音。
好像是黑水之下的漩渦,明明無比洶湧,歸於表麵時卻已經寧靜,隻有小小的漩渦,一點一點,漾上來。無比安靜地做過這一次,他翻身下來,喘著氣,睡在我身邊,並沒有來抱我。我的身子有點禁不住,卻是想他緊緊地抱住我撫慰那真狂潮,讓它快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