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我隻能自己蜷縮成一團挨過去。他側身抱住我,在我耳朵後麵輕輕親了一下。我哆嗦著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刻,他又卷著被子覆了上來。
我捏著被子,無神地睜著雙眼。
天亮了,他就走了。我果然一夜沒睡。
中午吃飯他也沒回來。到了晚上,他倒是回來了。我說過,除非真的有不得了的事情,起碼晚上要回來。然而他回來之後又是一言不發,也沒有吃晚飯,直接伸手來抱我。於是昨晚再度重演。
連著幾天,他每天都這樣。不陪我吃飯,也不跟我說話。偶爾落了閑在我身邊,便凝望著我不說話。他那種眼神讓人半點主動跟他搭話的欲望也沒有。到了晚上就變得很野蠻,悄無聲息的獵手一般,我怎麼躲都躲不掉。
有一次我躲在浴室裏沒有出去,過了一會兒,看他沒有動靜,就自己摸到隔壁去睡。心想如果他問起來我就說今晚有點累。然而等他找了過來,他什麼也沒有說,隻半強製性地又把我抱了回去。
那天晚上把我氣得半死,我豁了命地掙紮。然而這一切依然悄無聲息,他沒有出聲。我的呼吸很破碎,卯足了勁兒想掰開他的手,可是他不肯。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身。
女越道:“娘娘,吃早飯麼?”
我搖頭,說:“不。”
那種沉悶的壓抑幾乎要讓我窒息。我感覺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搞不好某一天我會不惜和他兵戎相向。
過了一會兒,他意外地回來了。見了我,好像欲言又止,眼神很柔軟。但他沒有跟我說話,隻是這樣看著我,然後慢慢地坐去一邊,眯著眼睛,好像在休息,一邊望著我。
我的喉頭哽了哽,別開了臉,還是說不出話來。
半晌,未料他先開了口,道:“初語又說要搬回沙境。”
我道:“哦。”
他又道:“阿雷說要在沙境邊緣起一座府邸給初語住。並讓我來問你,什麼時候安排他們大婚。”
我心裏煩躁,道:“隨便他們了。”
他道:“阿雷這是來求親的。”
我道:“去,你去。我不想管。”
他沒動靜了。過了一會兒,我轉過身,頓時嚇了一跳。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我的小躺椅,正從後麵,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驚道:“你……”
他眯著眼睛笑了一聲,有一種意味莫名的感覺,然後伸手來扯我的腰帶。
我大怒:“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瘋了不成!”
他按住我的手,想要俯身下來。嘴唇初一相貼,他就退開了,舔了舔嘴唇上被我咬破的血,眼神黯了黯。我不再掙紮,伸手捂住臉。少頃,指縫裏溢出淚水來。他便退了下去,睡在我身邊,看著我。
我低聲道:“你把我當什麼呢?為什麼你近日都要這樣?”
他道:“阿語。”
我道:“你喜怒無常,心思莫測,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心裏是否怨恨我對我有什麼不滿,那你為什麼不說?你這樣折磨我,難道你就痛快了麼?”
他伸手緊緊抱住我的腰身,然後把臉深深地埋在我濕漉漉的脖頸之間。他的手越來越緊,逐漸勒疼了我。他低聲道:“你歡喜我麼?”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顫聲道:“我愛你。”
他笑了一聲,道:“你撒謊。”
身邊陡然一輕,他起了身,轉身走了。我豁然翻身坐了起來,驚懼之中淚流不止。
我著人去查,查這幾****到底在做什麼,又出了什麼事。可卻沒有什麼端倪。他這幾天在外麵好像都很正常。唯獨在我這裏像是失心瘋。也沒有見什麼奇怪的人,更沒有聽誰說什麼奇怪的話。
我走投無路,又忍無可忍,隻覺得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瘋了。
無憂路過,見我流淚,驚問了兩聲,我沒有理他。他便一聲不吭,坐在了我身邊。傍晚降臨,他父親很準時地回來了。一臉漠然,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又好像今天白天我跟他根本就沒有起衝突。
我對無憂道:“娘要閉關。”
他們父子倆的動作都一頓。無憂道:“什麼時候?”
我眯了眯眼睛,道:“馬上,就現在。屆時我會封印桃族。無憂,你自己要懂事,不要再惹事。”
無憂道:“阿娘是有感將要提升了麼?娘請放心,兒知道輕重分寸。”
我道:“那就好。”
無憂又道:“可是阿娘,妹妹尚有身孕,看起來好像又大婚在即。您這個時候去閉關,合適麼?”
我道:“很合適。”
阿尉陡然道:“你要避開什麼?”
我冷笑道:“你這個瘋子。”
他的眉心抽搐了一下。無憂望了我們一眼,俯身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他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伸手來碰我,被我拍開。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你要閉關?嗯?突破?”
我惱羞成怒,道:“我閉關怎麼了?我就不能閉關麼?”
他竟刻薄地道:“得了阿語,最了解你的人是我。除非天塌下來了,不然你是不會閑的去閉關的。”
我豁然站了起來,道:“你了解個P!”
他按住我的肩膀,道:“說得對,我不了解。那你來告訴我。其他事情都是我的猜測,我恐你不喜所以以往從未提過。好,現在我問你一件事。你嫁我之前,為何與景合行盟誓之禮?”
“……”我驚訝道,“你胡說什麼?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事情?”
他冷笑道:“魔門流傳你是他妻,這是得到苗神母祖承認的。怎麼,你是要告訴我你不知情麼?那麼和他盟誓的,又是誰呢?”
他道:“景合已經叛亂。現在正和阿雷在沙境深處較勁。我們境內,隻能容得下一頭魔王旱魃。我來告訴你,我會親手殺了他。你們的盟誓,是不做數的。你在諸神麵前嫁了我,那便隻能跟我走。”
我閉上了眼。此時才想起來前事確有諸多古怪。當時景合帶著我去拜苗母,他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嘰裏咕嚕的。那些奇怪的手印也很古怪。母祖已經成為苗神,她又怎麼會把魂蠱給一個外人?除非,那個外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