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悄然間來臨,時間等不及我思考,就斑駁了門牆。一刹那的流水消逝了光陰,也是那輾轉反側的瞬間,隻是揉了揉疲憊的雙眼,野草已瘋長漫過了我們的腳腕,還沒有品出茶的味道,細細的說聲珍重,就各自如孤雁在遙遙欲試著自己的翅膀。
在一切都是轉瞬即逝的日子裏,我數落著枯枝上新生的嫩葉,已是鬱鬱蔥蔥的濃枝下我們遺落下的腳印,殘留在記憶中,剩我在這輪淒月下獨自回味。風中飄蕩不起了昨天的叫賣聲。花香味在月光的冷照下彌散在寂寂的空氣裏,仿佛萬物都在暢想著月宮裏的嫦娥的模樣才逼迫著自己睡去,要不,我怎麼隻聽見蟋蟀在這裏沸沸,是在尋找同伴嗎?像我現在一樣嗎,還是在回憶昨日的談笑膝臚下,手裏縈握的體溫?
當月飄過樹梢,我轉回到宿舍。蜘蛛爬到我的眼前,啟示著我抬起頭看到了不再下雨的房台。是蜘蛛搶占了衣服的攤位嗎,還是衣服都搬進了窗廚滕讓給蜘蛛的呢?
鑰匙穿透了鎖鏈的心髒,我壓抑著回房後麵臨的不知所措推開了不願開啟的門窗。坐在冰冰的椅子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審視著,看了看時間還是這樣的不緊不慢的滴答著。我開了水龍頭,洗了臉,是鏡子見視了時間坍坯在我們容顏上的滄桑。一隻蟲子幽閑的在洗漱間裏爬行著臃腫的軀體,尾巴配合著鍾表的擺動仿佛在上演一部動物扼殺人類前的類似熱身。我的眼淚掩飾不住我的內心,也許不是因為恐懼,隨風而擺的絲網觸摸著我的發梢,我心中的荒蕪恣肆著雜草,占去了大腦的硬盤。挑了一支長的筆杆顫顫的挑起它的身軀,腦際孫悟空豬八戒挑起蛇妖的畫麵擦過。蟲子在筆杆上蕩著秋千,我思索著怎樣才能把它請出室外,透過窗戶,我用盡力氣甩了一下,它竟然蕩漾到了窗戶的鐵杆上,還裝若無人似的扭動了兩下,我用筆杆觸了它一下,筆杆和它竟一起飛逝到窗外的坪地上,消失了蹤跡。
我看到了慘白的自己,信手翻了幾頁書,躺到了床上,可怕的念頭總是在我毫無防禦措施的裝備下發起總攻,我連棄甲曳兵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一敗塗地的慘不忍睹。夜空了,我的周圍也如天空一樣被黑色侵蝕的不留餘地。心也空了,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意識卻清醒的天馬行空不知疲倦的馳騁著,它滑落到相信這世間會有鬼,我猛的抓緊了被子等確認到連我的頭頂都在被窩裏時我才敢放鬆警惕,自欺欺人的以為這樣鬼就看不到我了……
盼望著白日,白日火辣的陽光的強視下,足以令我膽戰心驚的生物會蒸發到一個我無法窺視到的角落。我繃緊的心弦在這時才有得以緩歇的餘光。盼望著什麼,又逃避著什麼;期盼著什麼,又畏懼著什麼。意識總是不由自主的自作主張,心被擠壓在堆積著灰塵的抽屜裏。似乎我總是讓意識霸占著我的大腦,而有意無意間忽略著我心底的抗議。心疼痛到滴血我也強忍著傷痛置之不理還自嘲著心的貌似無知下的一顆赤誠。
河邊的柳樹真的願意隨風擺動嗎,還是風的威力脅迫著他柔然的身體讓他屈從呢?河水喂養著魚,是他的本願,還是為了救贖魚的性命大發他的善心而進行的施舍呢?一切仿佛都無從解釋,而又這樣莫名其妙的相輔相成,相依相生著。
假期是一個殘酷的字眼,日日夜夜被歲月遺落的季節,夏日震震的雨聲打落了嫩綠的青葉,遺落一地的枯障掩蓋了斷裂的地板下人們踩穿了的泥水的路況。盡眼望去,假期的到來凸顯的校園是寬廣的異常。草木也是感受到了我滿目蒼痍的悲愴吧,和我一起津津緬懷著這人去樓空的淒滄。他們都南下了,二百個人一起迎擊著氣流將要與風浪一起搏擊著翅膀。他也去了,昨日還是肌膚可觸,嘴角的呢喃緩緩的蕩著風飄散到隨他遠去的地方,拾撿不起的是獨留給我的陰霾,天空的黯然,更加襯托了我心裏因他而去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