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抓不住時間的尾巴(2 / 2)

爸爸媽媽說今年工作不是很忙,他們想跨越千裏來懷化一覽餘勝,也是為了消遣工作的繁瑣,主要目的還是為了他們的女兒吧。當我在假期臨前半個月之時聽到這個足以讓我振奮的看什麼都是陽光燦爛的消息時,我堅定的認為我得在學校等他們的到來,然後我作向導,去德夯、去鳳凰、去張家界;去嶽陽、去湘潭、去長沙;吃湘西的美食,品湘西的美酒;覽自然鬼斧神工的創造,嚐民俗勤懇忠實的造物……夜裏醒來都是父母的音容笑貌,長期的分離使我自認為父母的所謂的親情的缺失是我成長過程中的不幸。現在是家境的允許吧,允許我們有賞風月的餘資。有錢的感覺是好,雖然掙錢的過程是辛苦的異常,但無人所知無人會去理會和關注我們掙錢的方式,錢使我們得到了應有的尊重,錢使我們獲得了活得更加自由和暢意的方式,錢使我們姐弟獲得了光鮮的表麵……我無權指責父母的不容易。所以,他們抽出碗裏的閑時打算奔來的那一刻,我的興奮是如此的滿盈。他們是等不及我的感情的,更何況他們都沒有必要等我的父母來然後和我們一起邀風賞月啊。他去了,他和他們一起南下廣東打工體驗生活的辛酸的那一刻,我朦朧中意識到幹嘛把自己想的那麼偉大,沒有人會時時刻刻陪伴我們左右,不離不棄的,更何況,他沒有錯,我們的關係雖是戀人,但我們沒有阻止別人選擇自己生存方式的理由。

我送他們到了集合地點食堂時,熟悉的不熟悉的麵孔就這樣在一霎那間都將奔向火車,駛出自己試飛的夢,駛向自己試飛的彼岸。同去的包括我的好友。他們離開校園,奔向火車站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會抑製不住我的孤獨,淚水就是最有效的驗證碼。

我不敢想象他們是依靠怎樣的一種意誌熬過那漫長的20個小時的。二百元的中介費,外加一百元的車票,對於我們這些經濟未獨立者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艱難的選擇,況且,多半又是第一次體嚐打工的辛酸。學校大約去了二百多個學生。當他們都攜帶著簡單的行囊共同擠在一個車廂時,我腦海裏就浮現了那種我認為是很不人道的場景:狹窄的廂道上放得是各種包裹,像置壓的次品貨一樣被由於人群的臃腫而索性隨手丟棄在便於車上的人行走的道上。而放行李的梯貨上他們像疲憊的狗一樣懶懶的趴在那,根本就沒有動彈的餘地。空氣由於他們的圍堵像水被牆壁滯留住了一樣。火車外焦灼的烈日,火車裏密密麻麻的人苛求著涼風的潤滋。長時間的站立使得身體仿佛是別人的一樣都麻木的感覺不到軀體的疼痛了,豆粒般的汗水不由自主的從紅潤的臉頰上滑落。如果這時,有位子的一些人能主動提出把位子讓給別人安歇的話,我相信,他或她一定是一個體貼入微、心地善良,能夠推以及人的人。

入夜,月尾隨著火車前移著。我仿佛看到了他,他乏力的想通過精神上的支柱委托自己堅持下去。

仿佛總是在我感受到又一個假期從指縫間穿過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一些東西飛逝於時間的無涯。時間不會等我的,不會等我細細品味一年的是是非非。他呐,他怎麼樣呐?我寂寞得隻能呆在空蕩的寢室等他的電話,他的消息,等待他給我僅有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