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桃淺(上)(1 / 2)

寂寞是一杯無味的□□。

——題記

Part 1

我自幼無父無母,從記事起就不知道自己從何處來,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

桃淺是一條蛇,一條修煉成人形的蛇。盤踞在挑花樹下,仰望碧空,莞爾微笑。

Part 2

我沒有名字,村裏人都叫我“棄兒”。他們時而用厭毒的方式毆打我,時而用憐憫的剩飯撫育我。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這裏,很多時候我想,如果不是桃淺的存在,也許我會繼續流浪。

記得遇見桃淺那年,桃花開的正盛。

他穿著墨綠色的長袍盤膝坐在一棵桃樹上,手持一壺清酒淡香,一頭烏發散漫恣意,同樣黑亮的眸中流光溢彩,在桃花爛漫處拈葉微笑。

遇見桃淺時,我尚不會說話。隻覺得漫天殷紅嵌著容顏灼人眼目。偶爾經過村裏的私塾時我曾聽他們念“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雖不大懂這個意思,心中卻隱隱覺得該是這番場景。

許是發現了呆呆仰望的我,他輕啜了口酒,鳳眼微挑,一勾唇一轉目,頃刻天地失色。他看向我,緩緩伸出手道:“你好小丫頭,我叫桃淺,是一條蛇精。”紅色的信子從他口中吐出,襯著豔色分外妖冶。我委實嚇了一跳,是了,人,不可能長得這般美豔。

Part 3

遇見桃淺之前,沒有人和我說過話。哦,準確的說不是沒有,而是那些人永遠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言自語。有時,我很羨慕他們,他們可以用語言派遣,而當我內心類似於酸澀的感覺湧上來時,卻連話也不會說。

桃淺說,這種感覺叫寂寞。

哦,寂寞。多麼文雅的詞,在此之前我從未聽說過。

猶記得殘破的小廟中,橘色的柴火怯生生地雀躍著,桃淺坐在我身旁,墨綠色的長袍在風中搖曳投在牆壁上形成一個詭異的幽影。

他信手拈起匍匐在枯草上的蟑螂,淡淡吹了一口氣勾唇莞爾道:“你我隻不過是彼此寂寞的幻影。”

“寂寞。”我拗口的模仿,他微挑了眉梢:“是啊,隻是寂寞。”

我看著他,“什麼是寂寞?”

他的眸中若有燭火跳動:“寂寞,就像你我這樣。”

你定要問我,我寂寞麼?

我不知道,其實我一點兒也不了解這個詞。寂寞??????像我這樣麼?

如若暗夜中飄蕩的幽魂,茫茫然中不知何處歸去。舉目四望,悵然若失。不是失,是從未擁有,又何來失去。如是回望,寂寞啊?????寂寞,滲進血液裏。

“桃淺,你在這裏麼?”恍如白日下的盲者,我驚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