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淺用悲憫的眼神看著我,眉眼微垂,朱唇輕啟,“是,我一直都在。”
有個人在你身旁說,我,一直都在。
Part 3
芳姐兒是我對桃淺的一個秘密。
正如芳姐兒同樣不知道桃淺的存在。
我一直很小心的隱藏著兩者之間的關係,私以為偽裝得很好。然而聰明如桃淺,豈會沒有察覺?隻枉我自作聰明,仍舊成日與芳姐兒廝混在一起。
芳姐兒,是除了桃淺外唯一肯主動接近我的人,是我記事以來的唯一一個。
我說不出來究竟她和桃淺有什麼不同。難道一個是人,一個是妖?不,不是這個樣子的。很多時候,我都認為自己和桃淺如此相像。一靠近,那即是無法擺脫的疏離,縱使是煙花爛漫,也始終是襯景,走不進內心。
而芳姐兒,她讓我感覺到了鮮活生命的存在。
傍晚。
桃淺坐在破廟門前,眺望著看不見的遠方。俊美的背影流曳,說不出來的苦澀清寂。一壺濁酒,一點一滴滲入心中,落寞,空寂,黃昏。
我對著他喊道:“桃淺,快抓住我,風一吹,你就要飛啦!”、
桃淺輕啜了口酒,淡淡的回頭,淡淡的看我,淡淡的眉目勾勒淡淡的容顏。他什麼也不說,隻是這樣,靜靜地靜靜地看著我。他的眼神是這樣的深邃,更是如此的悲憫??????各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緩緩雜糅在一起,慢慢衍生了??????絕望。
是的,絕望,你永遠無法想象,從桃淺的眼中撲捉出深深的絕望,悲憫的,絕望。在這樣的目光下,我難以招架,怪異的感覺從心中升騰,甚至不再敢看桃淺一眼,臉卻開始慢慢發燙。
“桃淺??????芳姐兒她??????和我??????”我支支吾吾說了這些,沒了下文。無比的怪異緩緩縈繞,不知名的情緒在我心頭蕩漾,我說不出,我說不出。
桃淺突而微微一笑,向我身後微頷首,正是芳姐兒向我這邊走來。她狐疑的站在我身後東張西望:“你在和誰說話呢?”
“桃淺啊。”我指著他坐的方向,想了想又補充道:“他是一條蛇精。”說出來了,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過,心下倒有些釋然,豁然開朗,於是我笑。
芳姐兒似乎沒有明白我的思議,眼神在我和桃淺之間來回遊弋,一片茫然。我向桃淺道:“看,這就是芳姐兒。”
芳姐兒急速的向後退著,用力的甩開了我的手。她的雙眼中充滿的驚恐,驚恐的無處遁逃。她這樣驚恐的看著我,尖叫著跑開了。遠遠的,再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