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為什麼活著。”蒼離的聲音充滿了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傷,能夠活下去,對他來說,竟似已變成種負擔。忍不住在心裏問自己——一個人要繼續活下去,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一個人如果能活著,為什麼要死?
每個人活著時,都一定有很多心裏很想去做,卻不敢去做的事,因為一個人隻要想活下去,就難免會有很多拘束很多顧忌。芸芸眾生中,有誰能無拘無束,隨心所欲!
正滔滔不絕說話的杜隸怔住,吃驚的看著蒼離,驚愕地望著他兩潭深不見底的幽黑眸子,仿佛浸在憂鬱的愁海裏。。蒼離卻沒有看他,一雙眼睛空空洞洞的,仿佛完全沒有表情,又仿佛充滿了痛苦。
杜隸忽然發現這個少年不但像是浮萍落葉那麼樣飄浮不定,而且還像是這早來的夜霧一樣,虛幻、縹緲、不可捉摸。有時深沉,有時灑脫,有時憂鬱,有時歡樂,有時候脆弱敏感,有時候卻又忽然變得極端冷酷無情。
世上本就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無論誰都無能為力。
這種事雖痛苦,但一個人若要活著,就得想法子將這種痛苦甩掉。
蒼離手撐在吧台上。此時的他完美的下巴托在掌心裏,額上自然垂落的發絲證他更添一股要命的吸引力,杜隸簡直快看傻了。
不知怎麼,杜隸覺得此時心痛得難受。從那些言語,他竟深刻感受到他的寂寞,而那種寂寞的心情,也是長久以來一直跟隨著他的。蒼離轉過頭,對上他那雙深邃似井的黑眸,刹那間似乎讀出他的心情。
“會玩吉他嗎?”蒼離看著空無一人的舞台忽然站了起來,盯著杜隸的一雙含了絲絲醉意的眼晶亮。
“會啊,怎麼不會。”他可是被迫彈了十年鋼琴、拉了四年小提琴,還學了兩年吉他,贏得多少獎章喝采,他可說是啃音樂符長大的呢。雖然,那都隻是塑造他在人前完美形象的一種方式而已。
“很好。”蒼離跳上舞台,扔了一把黑色電吉他給杜隸,自己則背上一把透明精致的吉他,插上電源,把音箱的電源全打開。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安靜的等待著,不知道這個奇特的少年想要做什麼。
還不等杜隸調好音,蒼離已經開始讓音符飆飛。
所有人包括杜隸都相當震驚地睜大了眼。看著蒼離驚人的反應,略顯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動,非但準確地抓住狂飆的音符,即使是高難度的軔音也一樣順暢。
杜隸興奮地加入合奏,一氣嗬成的搭配,將這首曲子發揮得淋漓盡致,甚至蓋過了原的的氣勢。雙吉他的合奏天衣無縫,這僅是他們首次搭配,竟然默契十足。
那清脆高亢的歌聲隨著音樂回蕩,雙吉他的搭配行雲流水的貫穿每一道聽覺,蒼離飛揚的長發,嘶吼著奔放的旋律,獨特的嗓音主宰著每一個釋放的靈魂。
所謂天生的明星大概指的就是蒼離這種人吧!不會有人相信這是他第一次上舞台的,他那麼釋放、那麼自信,穿梭在小小舞台上,引領著台下每一個人目光的追隨與忘情的呐喊,他竟能如此輕易地擄獲了眾人所有的感覺,他一向就如此,像個邪美的妖精,沒人擺脫得了他的魔力。
他唱的那麼好、那麼美,別說杜隸看傻了,所有人都快瘋狂了,全場如癡如醉,住由蒼離主宰每一個人的情緒。台下擁擠的人潮如癡如狂,一夜間就成了他死忠歌迷的人們簡直快把這近百坪的空間給掀掉了。
看著瘋狂的眾人,蒼離放聲大笑,整個人像個發光的寶石,璀燦耀眼,美不勝收。他真是個妖精。穿著白衣、天使般純淨無邪的臉蛋,澄澈晶瑩的星眸,唇紅齒白,肌膚白皙透明,背上卻長著一副魅惑人的黑色羽翼。他的歌聲就是咒語,教人一聽就愛了、迷惑了。
杜隸輕輕歎息,他愛上了一個妖精,他陷入他迷惑人的咒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