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玉兒……”我的身子被誰的爪子抓住輕搖著。哪個混蛋這麼討厭?擾人清夢。我揮手想甩開,本姑娘還沒睡夠呢,玉兒是誰啊?我不認識什麼玉兒,啊?什麼?玉兒?好像叔父就是這麼喚我。一番頭腦風暴之後我睜開眼睛,眼前是堂兄楊釗那張招牌笑臉。嗚~剛才的一切隻是夢境。
“玉兒,我們到家了。”他柔聲道。
“唔……”我邊伸個懶腰邊點頭。
他寵溺地將我抱下馬車,“我們玉兒好像又胖了呢。”
我撇撇嘴,無力與他爭辯,心裏卻在大喊,這不是以胖為美的唐朝嗎?難道我搞錯行情了?
他見我嘟著嘴,忙嬉笑說道:“是釗哥哥錯了,給你道歉還不成嗎?我之前給你準備了份禮物歡迎你回家,就當作是賠禮了,好麼?”
“不行,賠禮得罰你另外準備一份。”嘻,我開始得寸進尺,換作以前的小曼是怎麼也作不出的,我身上玉兒的元素已經漸漸將於小曼融合了嗎?
看他無奈得搖頭又點頭,我才露出得意的笑容。
走在前頭的叔父已經在門口等我們,站在他身後的是迎在門口的一大群人。
好大一家子,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我下意識挺直腰杆,準備好麵對這不可知的未來和人際關係。
在叔父的指點下,我一一向他們點頭致意。看來叔父已經大致把我的情況又跟他們複述了一遍。
中年模樣,一臉富態,幾個花樣女子簇擁著泣不成聲的是我嬸母;攙著嬸母笑意盈盈的是大姐玉佩;長相與我有七分相似的是三姐玉箏,眼波一直在釗哥哥身上打轉,並未仔細留意我;站在嬸母身後微微笑著的是八姐玉釵;她們左邊站著的是我另外兩個堂兄楊銛和楊錡,是楊釗的兄弟,年紀與他相仿,可看他們的神情仿佛並不那麼熱絡。
接下來是一臉和善老淚縱橫的管家老楊,和從小就跟我的貼身丫環萑兒。萑兒本來站得遠遠淚汪汪看我,這會子走到我麵前,象是不敢相信似的摸著我的手我的胳膊,確認我活生生站在她麵前了,這才一把撲進我懷裏,嗚嗚咽咽哭將起來。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勸慰道:“這不是回來了麼?”不覺中,淚水跌落至萑兒的肩頭。能如此待我,必定出自真心,萑兒的哭泣讓我想起剛分別的茗香,她們兩人差不多的年歲,相似的身世背景,還有同樣的真心待我。
“玉兒一路顛簸,一定累了,先回屋歇著吧!”叔父慈祥地看著我,嬸母在一旁補充:“你先好生歇著,一會兒晚膳我讓萑兒叫你,我們一家人今天一起吃頓團圓飯。啊?”
“哎!”我柔聲應道。向叔父嬸母行禮後,萑兒扶我回屋。釗哥哥想要跟來,卻被叔父伸手攔住。我經過姐姐們身邊,淡淡笑著向她們點頭,大姐和八姐也都淡笑看我,唯獨三姐,目光一刻也未從釗哥哥身上移開,那麼,剛才的一幕她也看見了吧?釗哥哥,我快要被你的柔情害死了。
萑兒扶我進了屋,屋內的擺設比李府講究許多,我卻無心欣賞,斜倚在床邊。腦中一片混亂,想好好整理一番,卻無從下手,幹脆什麼都不想,目光一直跟隨著忙碌的萑兒。
萑兒忙完要給我洗漱打扮,見我呆望著她,笑說:“小姐,在想什麼呢?”
“在想一些想不通的事情啊。”我目光依舊呆滯地圍著她轉。
“想不通就別想了,小姐,你以前可從來沒什麼煩心事兒的。”她不知,我已不是原先那個與她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主子了。我看著鏡中那張精致陌生的臉,說不出的悲涼。
這時,外頭差人來催我們去大廳用膳,萑兒應了一聲,手上動作迅速起來,我看著她手中那隻玉蘭釵說:“這釵收起來吧,我不想戴。”萑兒見狀,忙換了一枝金葉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