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鵜飼陽正在教學樓的走廊裏遇見了菊代盈子,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連忙把頭低下,悶悶地想從她身邊繞過去。也許是菊代早上剛剛收到水野送的一束巨型植物的緣故,心情大好,反倒先向鵜飼道:“早上好!”
“你……你好!”鵜飼有些受寵若驚地站定。
“那天你有沒有受傷?我替水野君向你道歉了!”
“啊,那個……沒關係啦,是我太衝動了。”鵜飼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尷尬地轉移話題:“你這是要到哪裏去?”
“說起來真是倒黴啊,本來隻想去庫房拿幾盒粉筆,誰知道碰到英語課的赤羽教授,竟讓我幫他把新送來的磁帶一起拿到教室去。天哪,那可是幾十盒耶!”
“啊,那我來幫你吧?”鵜飼趕忙殷勤地問。
“那太好了!”菊代高興地道。
一路說著,兩個人來到了庫房門前。菊代在身上東翻西找了半天,忽然想起鑰匙竟然忘在了教室。
“真是倒黴透了,”她不甘地看著緊鎖的大門,“還要跑回去拿。”
“也許不用呢。”鵜飼從兜裏掏出一根細鐵絲,扭了幾扭,伸進門鎖裏挑動了幾下,“啪”一聲,門開了。
“你怎麼會……”菊代驚奇地看著這個富有的同學,“你做過小偷嗎?”
“丁戈教的。”鵜飼得意洋洋地回答,“我隻是覺得好玩而已。”
“這個稀奇古怪的家夥!”菊代暗想,隨手打開了燈。
“英語磁帶在這裏。”鵜飼一眼看到了桌上的一大盒磁帶,“粉筆呢?”
“在這個櫃子裏。”菊代走到角落裏,伸手拉開一個大櫃子的門,然後,驀地發出一聲尖叫。
鵜飼轉頭一看,一幅令人極度驚悚的場麵映入眼簾。大櫃裏竟直立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屍體的肚皮被剖開,紅色的器官流了一地。一雙眼球凸出眼眶,若沒有麵條似的筋拉住,恐怕便會掉下來。
鵜飼沒有叫,在這樣的情況下,男人往往會比女人鎮定一些,更何況,他現在嗓子幹得就是想叫也叫不出聲。
“我們……怎麼辦?”菊代帶著哭腔問。
“說……說不定凶手就在學校,要是他知道我們發現了秘密,肯定會殺了我們滅口……”鵜飼戰戰兢兢地說,“我們馬上離開,要裝作若無其事,什麼也沒發生過,然後去報警……”
“好……我們快離開這裏吧。”菊代轉身要走,卻發現腿已經抖得不聽使喚了。鵜飼伸手扶住她,另一隻手抄起桌上裝磁帶的盒子,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轉頭看了屍體一眼,然後驚恐地道:“天哪,這個……他是……是……長穀川!”
“啪噠”一聲,一截紅色的東西掉了出來,赫然是一段腸子!
兩人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發狂一般跑出庫房,把門重重地在身後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