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我家的信嗎?”凱爾微笑著問。
“是的。卡內裏?勃朗特先生……卡內裏……啊哈,在這兒!”山姆把信找出來遞給他,“我說,你們為什麼不把這該死的白樺砍掉?”
“這是法國梧桐,先生。”
“今年冬天會冷的,不管它是鬆樹、橡樹還是別的什麼,還是把它劈了當柴燒吧,再不然也可以當作聖誕樹。”
“我會告訴爸爸的。不過先生,”凱爾指著梧桐道,“我媽媽更喜歡用這棵樹曬衣服。”
“幾歐元一副的衣服架子,你們肯定買得起!”郵差扶起腳踏車,一瘸一拐地騎了上去。
男孩進了屋,把信放在餐桌上,噔噔噔地上了樓,一邊推開一扇門,一邊笑著說:“那個郵差又撞到樹上了,於是對我說冬天會很冷,建議我們把它……”
“喂!凱爾!”帕西從桌前轉過身來,“瞧你,電腦又被你搞壞啦!”
凱爾一愣,看了看桌上的電腦,果然顯示器屏幕上一片雜亂的斑點。
“拜托,每次你一靠近電腦,它就變成這樣,上一台就是因為你這可惡的特異功能才壞掉的!”
“吃飯了!”樓下廚房傳來母親吉妮的喊聲。
“好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反正我一離開就會恢複的。”
帕西無奈地關上電腦,一低頭發現拖鞋不見了,於是高聲喊道:“林肯,你這該死的淘氣包又把我的拖鞋叼走了?快給我拿回來!”
“我早說過了不要養狗,不如養隻貓,至少不會隨便叼你的拖鞋。”凱爾幸災樂禍地說。
“你還是死心吧!”帕西不屑地道,“就算要養貓,也不會養你喜歡的黑貓,真不知道你怎麼會這麼奇怪,喜歡的東西都跟別人不一樣!”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鈴聲,一隻小狗叼著件東西跑了進來,不過不是拖鞋,卻是一張老式的黑膠唱片。凱爾拿起唱片,隻見上麵的標簽已經有些泛黃,然而標簽上的少女依舊明眸皓齒,笑得很甜美。不知怎的,凱爾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
“瑞貝娜首張個人專輯……《BLOODANCER》……血舞伊人……”帕西從哥哥手裏拿過唱片,辨認著標簽上已有些模糊不清的字體。
“聽聽看。”
音響沉默地思索了幾秒,這才放出音樂。起初的節奏動感十足,但歌聲傳出時,卻一轉成為絲絲的絮語。這聲音讓凱爾倍感親切,像微風撫過波光粼粼的湖麵,說不出的愜意,同時又摻雜著一種淡淡的憂傷。
“你們兩個,怎麼把它翻出來了?”門口傳來吉妮的聲音。
“很好聽啊。”凱爾說。
“二十多年前的古董了,是你爸爸買的。”吉妮淡淡地說,“那個時代……一去不複返了。”
“不會啊,我也覺得很好聽。”帕西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