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陣唏噓,想著這老毛子手段確實殘忍,難怪能建立起世界聞名的間諜組織。我說:“好吧,他就算是間諜,為啥要找你姥姥呢?”
她說:“也許是我姥姥抓到他什麼把柄了吧?或者說,我姥姥手裏有什麼他想要的東西?”我說:“有可能吧,好在你姥姥躲到這裏,不然早被他找到了。”我有點惱火,想著自己一路上還在充專家,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才是真正的專家。她這城府夠深呀,現在還指不定在心裏怎麼笑話我呢!我陰陽怪氣地說:“還沒看出來,沒想到你才是大BOSS呀,我還以為你真是不小心到這裏的呢?”她冷哼一聲:“我那是詐你的話,誰曉得你也是一個愣頭青!咳,還沒有我知道得多!”我趕緊問:“那你知道不知道怎麼出去?還有,這狼城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搖搖頭“:我隻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至於這裏麵有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我苦笑著,原本以為總算見到了個明白人,沒想到也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別,不過她好歹知道一些這陰城的事情,我先套套這小丫頭片子的話,先出去了再說。我說:“你都知道什麼,說出來咱們一起分析分析,說不準就分析出來了。”她說:“你想得美,敢情你一個子都不掏,還要把我這邊的消息全套走,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
我大怒:“老子就知道那麼多,剛才全告訴你了,你這不是卸磨殺驢嗎?!”她見我生氣,卻咯咯笑了,說:“行了,行了,都告訴你還不行嗎!”不過她提出了一個條件,在她說完之後,我也要把我們來這裏的目的都告訴她。我大喜,小朋友來這裏果然還有內情,還真被我給詐出來啦!她想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這個太容易了。我本來也不知道來這裏是為了什麼,到時候就實話實說就行了。她走到一塊石頭旁,捋了捋額角處的頭發,又搖了搖頭,像是在整理思緒,看著遠處的黑暗,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我本來眼巴巴看著她,現在也不好意思打擾她,抱著肩膀四處走走,山洞裏雖然沒風,但是到處都滴著水,濕氣很大,四處找了找,旁邊竟然有不少幹燥的爛樹枝,用打火機點著了,整個山洞頓時亮了起來。現在老絕戶嚇跑了,山魈要是看到火堆,說不定就會找過來。我搬了兩塊幹淨的圓石頭,招呼小朋友在火堆旁坐下。她還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想中,眼睛迷茫地看著跳躍的火焰,火焰映得她的臉通紅。我不敢再看,紅著臉咳嗽了幾聲。
她轉過頭,看著我笑了笑,說:“這件事情,其實是緣於我的姥姥。我姥姥出身於書香世家,從小念的新學堂,後來還留了洋。她開始學的是醫學,後來響應國家號召,工業救國,改為了地質勘探。學成回國時,她一心要去大興安嶺做勘探,後來就在一次勘探時失蹤了。”
我聽得有些糊塗,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麼還有閑心給我講她的家族秘史?不過不好打斷她,隻好聽她繼續講。
她繼續說:“我姥姥的事情,今天看起來雖然有些蹊蹺,但是那個年代,驚世駭俗的事情多了去了,誰也不會多想什麼。直到前幾年,我媽媽突然收到了一封我姥姥的來信。”我嚇了一跳,忙問:“你姥姥寄的信?!她被人找到了?”她搖搖頭,說:“事情就奇怪在這裏。我姥姥作為一名高級工程師,平白無故失蹤了,在當地也算是一件挺大的事情。當時部隊在大山裏尋找了許久,最後放棄了,將她當作因公犧牲的烈士。那麼多年過去了,她一直音訊全無,我們都以為她早死了。別說她,就是我姥爺身體一直硬朗,時局不好,也沒挺多少年。你說,這青天白日的,她怎麼突然給我媽媽來了一封信?”我說:“這事情還用問?很簡單,這一定是騙子,想騙你們家的錢!”她搖搖頭:“那是一封掛號信,郵寄過來時,是我簽收的。信上的字,我看得清清楚楚,是用毛筆寫的很端莊秀氣的小楷。當時郵遞員還挺納悶,說他送了半輩子信,就沒聽說過有人用毛筆字寫信的。我當時也不懂,隨手就丟給我媽媽了,沒想到我媽媽一下子臉色變了。她當時一句話也不說,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整整一天,我叫了她幾次,她連飯都不吃,話也沒有一句,把我嚇壞了。
“第二天,她才從書房裏出來,我看見她屋子裏有一個冬天取暖的火盆,火盆裏有好多黑漆漆的紙灰,想是她一天在書房裏,在燒什麼文件資料一類的東西。我當時問她燒的什麼,她也不吭聲,像是一直在想著什麼心事。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她就說要出差,出遠門。走之前,她把家裏的存折、存款,還有賬本什麼都給了我——”
我忍不住問她:“你媽媽怎麼不給你爸?”她惡狠狠說了句:“我沒爸!”我不敢再問,規規矩矩聽她講話。
她說:“傻子也能看出來,事情肯定不對了。我就逼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母女二人相依為命,她可不能一走了之,拋下我不管了!結果我媽媽卻說,這是好事,我姥姥在大興安嶺被找到了,她這次趕著去接我姥姥,五六天就能回來。我還有點懷疑,要看信,她卻說我姥姥在信裏說了一些家事,不方便給其他人看,她看完後已經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