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曆四一七年,一道白光自東邊劃過,**大地,震動三日而不休。與此同時,位於皇甫皇朝西部的慕容世家正經曆著有史以來最大的劫難。
依靠獨孤峰建立的慕容城,斑駁的牆壁上留下這曆來攻城者失敗的痕跡,見證著慕容家的興旺。然而此刻,失火的房屋,淒慘的悲鳴,濺起的血光,無一不顯示這慕容城淪陷了。
在接近峰頂處環繞著零零散散七八棟暗紅色石質房屋,山頂飛舞的雪花還未等靠近房屋便融化成蒸汽再次飄散在天空,不久便會以雪花的樣子重新降臨。
就在其中一棟不大的院落中,一個相貌俊朗蓄著胡須的中年男子不斷地飲著杯中之物,點滿蠟燭的房屋中傳出女子淒厲的慘叫以及忙進忙出的丫鬟、產婆皆證明著一個新生命即將到來。卻不知這個時間到來的孩童是否可以看到明日的陽光?
“天青少爺,老爺吩咐我請您過去一趟,有些事要與少爺您交代。”飲酒男子,起身中放下了手中酒碗,對著突然來到院中的老者一拜。“森叔,從兒時起您便與我父親一同長大,更是帶大了我,如今是我慕容家拖累了您,您還是快走吧,不要留在慕容家,免得使您無故害命。”
“唉....少爺,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我生來最先知道的便是慕容二字,我會的也隻有慕容二字,你讓我離去,便是讓我做那孤魂野鬼,死後都不得安寧啊!”森叔麵露悲容間推出一掌,宏厚的掌力在臨近天青身上化為了輕柔,將他推出了院外,並關上了院門。
無視著院外人的呼喊,森叔眼中含著不忍又含著堅定,如一棵蒼老的鬆柏般雖以老也,原本佝僂的身子挺直的立在院中。
天青奮力的敲打著院門,這一刻他明白了,他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再聯係此刻發生的種種都與他那還未出世的孩兒有關。此刻,他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看不起武學,棄武學文終到頭來卻連自己的孩子也救不了。
還未見到這個世界,還未展露笑顏便已被他爺爺決定了命運,悲傷中,他淒厲的聲音如垂死的孤狼對月慘嚎,“天下負我慕容家,我心不甘,心不甘。隻是可憐我這孩子,他不該生,不該生啊!莫生...莫生,孩子你若能活下來以後便叫莫生吧!”
嘶吼中被這現實逼得發瘋的天青選擇了跳崖,淩厲的風聲從耳邊刮過,天青被風吹得早已睜不開眼。隻是心中的話卻再也說不與她聽了,
‘紅兒,此生我先走一步,是我慕容家負了你,也負了我們的孩子,若有來生我在將一切都還與你吧。父親,森叔還是說不得慌,其實你早已在那裏等著我了吧!’
聽著院外消散的聲音,森叔如枯槁朽木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卻又緩緩的鬆開,直到屋中傳來嬰兒的哭聲。森叔那挺直的身體緩緩的移向了屋中,他所經過的石板路上與他錯身而過的丫鬟、產婆皆被內力割破脖頸而亡,濺起的血液將他枯槁的麵容染成了鬼麵。帶著盡管顯得猙獰卻透出慈祥的笑容,抱起了**.上的嬰兒,對著**.上早已精疲力盡的嫣紅說道。
“少夫人,是個公子。”
說著便將男嬰放在了嫣紅的麵前,於此同時,山下的戰火也已蔓延到了山腰處,慘烈的廝殺聲在此處也可以聽清。
嫣紅看著躺在麵前的嬰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和天青很像呢!森叔,動手吧,我怕再看下去會舍不得離開這孩子。”
聽到這話,森叔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雙手遲疑間不知該不該伸出去,但看著嫣紅堅定目光,森叔眼中的遲疑也已消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狠辣。一手環抱著嬰兒,一手向躺在**上的嫣紅脖頸斬去。這還不是結束,隻見森叔以內力不斷發出掌刀,毀壞著屋中的一切,也包括嫣紅的屍身。直到在也看不出原狀,森叔抱著那嬰兒便離開了這裏,消失在山頂上。唯獨有一滴渾濁的水珠掉在了石板上,被上麵的鮮血所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