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在蔓延,恐懼的念頭浮現在慕容家子弟的心頭,身後早已無路可退。殺敵是死,後退也是死,在這個兩難的抉擇中,處於眾人保護之中衣衫華麗的年輕人衝出了人群,持著手中三尺青鋒,向著前方的敵人衝去。劍與刀的相撞,殘刃迸濺高空,失神的雙眼再也看不到未來,唯餘嘴角一絲解脫的笑。
“天痕...少爺。”
隨著那年輕人天痕的死去,瘋狂的暴虐充斥著慕容子弟的雙眼,黑色的紋路悄悄的爬上了每一個人的臉上,毀滅前的瘋狂是每一個進攻者所不願意見到的,那殺死天痕的頭目正沾沾自喜還來不解反應之間被瘋狂的身影淹沒。沉寂的慘嚎再次響起,隻是慘叫的一方早已轉換。
獨孤峰下,被火把的光輝映照的猶如白晝,眾多護衛的層層守護下,一輛漆成朱紅色的馬車上。隱沒在黑紗之後撫琴的男子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側起了耳朵傾聽著那淒慘的聲音,嘴角露出一絲輕笑,沉穩的嗓音緩緩的響起。
“慕容家的絕死咒,還真是妙啊!以主脈之人的死亡引發埋藏在家奴體內的咒印,使這些涉世之人發揮出立世的力量,接下來的便是不死不休了,真是好算計。魚崖上師,此處沒有我們需要的東西,看來那人是得到了假消息,不過也證實了這慕容家確有些秘密。”
“殿下,既然證實消息是假的,慕容家的那個小子是不是?”車內一角,一個虛影漸漸凝實,嘶啞的聲音中,右手示意性的在脖子上抹過。
“不必,此人留著還有用處,到時這慕容家的秘密會親自送到我麵前的。上師這裏便交給你了。”
如藕般潔白的雙手撫上麵前的七弦古琴上,飄渺的琴聲中馬車憑空消失在此處,隻餘下絲竹之聲繚繞此地。
原地,隻餘下那不知何時現出完整身型的魚崖,覆蓋著整張臉的鬼麵之下露出一對禿鷲般的雙眼,掩蓋在黑色鬥篷下的左手摘下腰間懸掛的青色葫蘆,體內一股黑色的元氣隨著魚崖意念索引全數注入葫蘆之中,隨著蓋口自動開啟,一股陰慘慘的黑風覆蓋了一切光亮。
卻又在一瞬間收回了青色葫蘆之中,魚崖也隨即隱沒在黑暗之中。一切都如沒改變之前一般,火把仍在熾烈的燃燒,隻是透過火光可以看見那環拱四周的護衛原本靈動的眸子充滿了死寂。
清晨,穿透雲層的陽光給這座死寂的山峰帶來了一絲溫暖,山腳處一隻手按向了護衛中的某一個,隨著手掌的落下那個護衛的倒地,猶如骨牌效應一般一大堆的護衛也隨之倒了下去。伸出手的身影看到這一切後似在思索這什麼,不久便離開這裏,向著山上而去。
還未完全凝固的血液如小溪一般從山頂留下,染紅了山,也染紅了上山人的鞋子。沒有在意身旁早已殘缺不堪的屍體,也沒有躲閃,就這樣踏著碎肉走上了山頂。在經過那七八棟石屋時短暫的停頓了一下,看著那曾產子的房屋,似還能聽到那女子的聲音。隻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停頓的腳步再次向著山頂走去,鞋上的血染紅了山頂的積雪,‘也染紅了那幼兒純潔的心。’
山頂之上,一個破開的洞口,一個早已死去的老者,靜靜的躺在那裏。臉上帶著複雜的神情,卻再也解不開這個困惑,陪伴他的隻有一張染血的白綾包在額頭,以及他親自刻在洞壁上的文字,
‘此子,慕容莫生,這裏的一切物品皆是為此子準備,望前輩善待我族血脈,我等願以慕容家恪守百年之密交換。老夫哪怕違背老主心願,也懇求前輩最好不要讓這孩子走上那條路。慕容森敬上。’
時光荏苒,不久之後有一道遁光降臨峰頂,卻又飛快的遠去,臨走前一道青色的劍光摧毀了整座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