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深山少年(1 / 2)

時光荏苒,距皇甫皇朝舉國震驚的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容氏滅族已過十二年時光。此事也在光陰流逝中被人淡忘,唯獨留下獨孤鬼峰的傳說在百姓口中作為茶餘飯後之間的消遣之物。

青岡山脈,在茂密的林木之中隱藏著一個小小山穀,晌午時分山穀之中一座陳舊木屋正如依著門檻而坐,含著煙杆深深抽吸著的遲暮老者吐出了屬於它自己的煙。

小屋彌漫炊煙的灶台邊,一個披散著頭發的瘦小身影拿著鍋鏟忙來忙去,熏黑的小臉蛋上本應該充滿靈動的雙眼卻被深沉的死寂掩蓋,不經意間撩起的衣擺下露出布滿皮膚新舊不一的傷口,讓人不忍,也不願再看。如規劃好一般,當炊煙停止,飯菜上桌之後,那個男人便帶著他的獨狼回到了這裏。

石清踏入這座破敗的木屋,第一眼看去視線全部集中在立在牆角的少年身上,那是一個沒有快樂,沒有悲傷的少年。而這一切,皆是他的傑作,但這卻是少年自己要求的,石清記的當初他五歲時他問他是否要複仇時,少年隻說了一句‘我是慕容莫生’便讓石清全心全意的教導他。

這一教導,便是七年,七年裏石清沒有教莫生任何關於修行的功法、招式。隻是讓他與那野獸搏鬥,七年的時間裏留在莫生身上的不僅僅是滿身的傷疤,也在他的心中刻下了野獸的規矩。每當莫生閑暇時、重傷時,他也在努力的學習了石清教給他知識、禮儀。

看著他就像看著石清當年的自己,那時他也像莫生這般努力,奈何一次意外毀了他的前途,淪為喪家之犬。盡管很關心眼前的孩子,但他的關心隻是讓他在這個世界上能活下去,從一開始就給他灌輸人性本惡,直到現在,莫生在他眼裏才算合格。

“吃飯吧!”

石清對著他唯一的弟子說道,語氣生硬。菜不多,三道而已,一盤煮的爛透的兔肉,一盤青菜,一碗發白的魚湯,隨著糙米的香氣,兩人相對無言,唯有吃飯時那咀嚼的聲音,以及獨狼啃食為它留下的生食在利齒間粉碎的.呻.吟.聲,回蕩在山穀簡陋的小屋之中。

“今天肉的紋理不對,你的刀斷了吧?”

一邊剃著卡在牙縫中的肉絲,一邊看著手中泛黃的古籍,半躺在門外的石清對著正清洗餐具的莫生問道。

“斷了,另一半還在那東西的身上,我沒追到,不過它也活不了,明天我去找找。”放下手中的抹布,莫生不知從哪裏也拿出一本古籍躺在門的另一邊,享受著下午的陽光,暗淡的瞳孔中露出一抹享受,沉迷在手中的書中。

“找到之後取回來,割下它的耳朵,敲下它的牙齒,剪下它的利爪,我教你修行之法。不過我要獨狼陪你去,它會替我看著你。”眯著眼睛享受下午時光的獨狼不滿的眼神隨即對準莫生,像是警告。又對著枕著書本瞭望天空的石清點了一下它那猙獰的碩大狼頭,昏昏睡去。

莫生靜靜看著手中的書,沒有回答,仿佛此刻在他眼中隻有手中的書,此事好像並沒有讓他感到意外與驚訝,就如同他早就知道會如此一般,時間在一頁頁的翻動中流失。

篝火燃起,上麵烘烤著不知那種動物的肉,肉的香氣早已彌漫在兩人一狼麵前,莫生的手中拿著一把一尺來長的斷刀正在削磨一塊獸骨,旁邊早已堆放了幾塊削好的成品。

直到肉傳出焦味,他才猛然驚醒,忙放下手中的獸骨,用斷刀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向著那塊烤焦的部分削去,還未落下便被莫生用刀穿過,落入屬於他的盤中。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卻沒有那種行雲流水一般的順暢自然,帶來的隻有一種讓人別扭、難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