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我又調查被害人與賭博業是否有瓜葛,找到了一個在小酒館當跑堂的年輕人。
“真是夠不幸的呀。不錯,我以前就知道他倒騰毒品,可貨是從哪兒進的我沒問過,先前我勸過他洗手不幹算了,幹毒品的都沒什麼好下場,果不其然,連小命都折騰進去了。”讓我灌了幾口酒的年輕人,說著說著嘴上就沒把門的了,絲毫看不出對朋友的死有何遺憾,隻是一個勁兒地用被煙油熏黃了的手指敲打著桌子,招呼服務員上酒。
最後,我又去訪問死者常去的牙科診所。由於此人嗜糖如命,所以滿口蟲牙,似乎常來診所看牙。到了診所,醫生讓我在外排隊。在外麵聽不到診所裏麵有鑽頭聲,說明診所的隔音設備很好。不過候診時讓患者聽到鑽頭聲無疑會使患者感到恐懼。
“雖說是個癟三,可人長得還很帥的。”將我前邊的患者打發走後,年輕的牙科醫生無所謂麻煩似的回答了我的提問。“無論怎麼給他治,蟲牙馬上又出來了。他的屍體在自家被發現時,我也被叫去確認身份,可他的臉下半部分被打飛了,所以我所能確認的部分已所剩無幾。”
那麼,受團夥之命將被害人除去者是誰呢?
不能唾棄的證據
斯德哥爾摩市的天空今天一直為陰運所籠罩,馬爾遜·巴克警探的心情也格外沉重。此刻,他正憂心忡忡地朝嫌疑犯的事務所走去。這是件很棘手的案子,一富家幼子被綁架,雖然付了大筆贖金,可人質卻沒有生還。顯然罪犯一開始就沒打算歸還人質,恐怕早已將礙手礙腳的幼兒殺掉了。從這一點來看,罪犯肯定是熟悉被害人家內情者無疑。經偵查,常出入被害人家的會計事務所的會計師坎納裏森被列為嫌疑對象。其會計事務所就在左前方。這家事務所此前一直生意蕭條,門庭冷落,最近卻突然火暴起來,這也不能不令人感到蹊蹺。
巴克與其同僚走進了赫雷斯·坎納裏森會計事務所,見坎納裏森正一張張地用舌頭舔著印花在往文件上貼。
“百忙之中,多有打擾,實在……”
“哦,又是為那樁綁架案吧?”坎納裏森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將兩人讓至招待客用的椅子上坐下。“我的合夥人赫雷斯剛好出去了,所以我就不請兩位用茶了,很抱歉。我因為身體不好,醫生禁止我喝茶,隻能喝水,無論走到哪兒也總是藥不離身啊。”
他一時喋喋不休,似乎在有意隱瞞什麼,但巴克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不,不必客氣。”
“要是有個女事務員就好了,可直到前一陣子經營情況很糟,一直未顧得上……”
“您是說已經擺脫困境,那麼是怎麼籌到錢的呢?”
“嗯?不,錢是到處……”
“請您說得具體些。”
“一定要說得那麼具體嗎?”
巴克端正了一下坐姿:“坎納裏森先生,您的血型是A型吧?”
“正如您說的,也許因為我同赫雷斯都是A型血,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不是緣……”
“我們從被送到被害人家的恐嚇信的郵票背麵驗出了您的指紋,且上麵留有A型血的唾液,您有舔郵票貼東西的習慣吧?”
“咦,您連這……”
“還是讓我來問您吧。您的錢是怎麼籌集到的?”
“實際上……說起來你們恐怕不會相信,是我撿的。那是綁架案發生數日後的一天,剛好是在那邊椅子的一旁,有一個被遺忘的包,裏麵裝的是現金。”
“您告訴赫雷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