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經曆過什麼大風大浪,也沒有去過多少地方,但是在我生活過的地方裏卻也留下了許多回憶。
忽然之間,我有了一種衝動記錄下我所有的回憶,不管快樂,還是難過。我越來越覺得自己沒有用,我不知道究竟能做些什麼!謝謝每一個給過我愛與關懷的人,我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感到孤獨與難過。我以為自己一個人很久,卻忘記了有些人陪了我很久,謝謝你們一直的陪伴與寬容,至少有那麼一瞬間讓我明白我並不是一個人。很多時候,我發現自己變得有些懶,預備了很久的事,卻找著各種借口拖延,然後慢慢遺忘。
很多人都認為我沒有自信,是的,因為我確實找不到可以自信的資本。我不是矯情,而是有病。真的,我討厭過很多人,而有一天醒悟其實真正討厭的是自己。因為他們大多具備和我一樣的特質,所以我看不慣;或者他們有的比我優秀,我妒忌,我憎恨自己比不上別人,所以我討厭的確實是自己!
我在湖南的某個鄉下的小鎮裏生活了很多年,而且在這些年裏我從來沒有出過這個小小的村莊,直到上初中我才去了所謂的城市學習。真的這隻是一個所謂的城市,因為它沒有摩天大廈,也沒有高科技設備,它隻是一個小小的城市。而在這個小小的城市裏我待了六年,這六年我真的隻是在學校,哪裏也沒去過,所以直到第六年我才開始慢慢熟悉這個城市。
當初剛進入這個城市時,我也滿懷著憧憬與希望,然而我發現我是多麼格格不入。
於是我開始一個人,我找不到朋友,真的,我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活了整整六年。我不知道該怎麼來解釋著所有的一切,因為有些記憶已經模糊,或者被我強製遺忘。
我什麼時候進入了這樣一種自閉的狀態,而且居然家裏人一直不知道,或許是我沒讓他們知道,也或者是他們沒有意識到,當然也可能他們知道卻裝作不知道。說到這裏,恐怕有很多人會認為我生活在殘缺的家庭裏,說實話我自己也特別希望生活在殘缺的家庭裏。很多人可能開始相信我有病了,確實,我有病,而且我自己到現在都不知道有哪些病。
事實上,我沒有生活在殘缺的家庭裏,甚至可以說是“贅餘”的家庭。請原諒我,我忽然實在不知道該用一個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這樣一種複雜的環境,這樣的家庭組合可能絕無僅有。我發誓!在農村,你們知道三世同堂,重男輕女這些殘餘是很難徹底清除掉的。而我要說的不知道與這些有沒有那麼一點點聯係,其實這一切就算有關係,你們可能覺得也不應該牽扯到我,我也是這麼認為,可是這一切確實與我還是有那麼一些關係。
我有兩個爺爺奶奶,換句話說,我爸爸有兩個爸爸媽媽,而且他的兩個爸爸居然是親兄弟。說到這兒,你們是不是有點腦袋進了漿糊的感覺?咳、咳,那些擅長YY的腐男腐女們可不要胡思亂想哦,他們的取向正常的很。隻不過是弟弟把自己的小兒子過繼給自己的兄長罷了,這樣子說,我想你們應該明白了吧!
好了,現在繼續說說我自己的事情。可能很多人會認為這樣子,我會擁有更多的關懷與愛護。
我隻能遺憾地告訴你們,想錯了,在這些複雜的元素裏,我和妹妹成為了最無辜的被遺忘者。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有一個妹妹,不過現在我忽然說出來,我想你們也應該明白。
我的爺爺奶奶都不要我們,一個因為不願意,還有一個因為不敢,而我的爸爸媽媽需要南下打工掙錢養家糊口。我們這裏有許多南下打工的人,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雖然溫飽上我們可以自給自足,但是我們仍然需要錢。
那時候我才剛進幼兒園,哦,那時候我們這裏還沒有流行叫幼兒園,應該說是學前班。我的妹妹還隻是個繈褓的嬰兒呢!於是我和妹妹從此和外婆一起生活,而且持續了十年,真的是十年,我不是為了湊一個整數!
現在開始說說我們生命裏最親近的三個長輩吧。
爸爸,是一個自私自利,有點狂妄的人,在我的記憶裏他總是通過各種方式打擊身邊的人,然後證明自己很優秀。媽媽,是一個自認為聰明能幹,卻沒有主見和膽識的人,她害怕爸爸,聽外婆的話,害怕弄壞與各種人的關係,但是總是想要幹預我的生活。外婆,相對而言是一個比較有智慧卻古板的人,而且有點自以為是,她是地主的女兒,你懂得,十年特殊時期,她心靈上受過打擊,她餓怕過,腦海裏深深的殘留著那些古老的東西。對了,他們之間也有些微妙的爭執,但是他們有一個農村裏很多人殘留的一些思想,而且根深蒂固,甚至想過代代相傳永不停息。
我不會說謊,我的童年沒有快樂。我記得有人認真的告訴過我,我的童年是一種殘缺,我記得我們當時真的沒有在開玩笑,我們是在認真的討論人生,談論自己的回憶,而且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有了記錄下自己記憶的衝動,隻是因為一些不可預測的因素給耽擱了。
說實在的,我很遺憾,如果不是因為這些不可預測的並且具有不可抗性的因素,我覺得我的回憶會更完整的展現在這裏。
外婆很愛我們,真的,可是她怕我變壞,那時候我還有些調皮,羨慕那些混跡街頭的人,我那時候確實和著村裏的一些小夥伴還認了個大哥。我們一起很晚才回家,我記得我們一起在夜深人靜的馬路上數過小星星,問候過彎月亮,然後外婆每天都得大半夜的扯著嗓子叫我回家。
我以為我的生活從此可以這樣無拘無束的過著,可是有一天外婆終於生氣了,我感覺到她快要爆炸,她扯著一根半米長的長滿刺的荊棘打我,我看她漲紅著臉,眼睛裏裝滿著淚水,嘴唇在顫抖,是的,她在哭。我被嚇壞了,我其實是個很聽話的孩子,他們說什麼我讀會聽,真的,隻要他們和我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想再要她擔心,不想在要她難過,所以我隻能重新回到這個封閉的小屋。是的,外婆怕我們出去不安全,怕我們被別人帶壞,她不讓我們隨便出門,我記得最恐怖的時候,她直接買了鑰匙把我和妹妹還有大舅的兒子一起鎖在屋子裏。那些日子,仿佛就像坐牢一樣,我再也不敢和別人出去玩,也不能和別人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