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東漢演義(25)(1 / 3)

肅宗初即位,歲大旱,穀貴。問群臣何以消複旱災。校書郎楊終奏以為,廣陵、楚、淮陽、濟南之獄,徙者無數,又遠屯絕域,吏民怨曠,足以動天地。上問司徒鮑昱,昱對曰:“陛下始踐天位,雖有失得,未能致異。臣前為汝南太守,典治楚事,係者千餘人,恐未能盡當其罪。夫大獄一起,冤者過半。又詣徙者骨肉離分,孤魂不祀。宜一切還諸徙家,蠲除禁錮,使死生獲所,則和氣可致。”第五倫亦議宜罷邊屯。帝悉納其言。元年三月,詔征還班超。二年三月,罷伊吾盧屯兵。詔還坐楚、淮陽事徒者四百餘家。

匈奴複遣兵,守伊吾盧地。班超被征,將發還,疏勒舉城憂恐。其都尉黎弇曰:“漢使棄我,我必複為龜茲所滅耳。誠不忍見漢使去。”因以刀自剄。超還至於窴,王侯以下,皆號泣曰:“依漢使如父母,誠不可去。”互抱超馬腳,不得行。超亦欲遂其本誌,乃更還疏勒。疏勒兩城已降龜茲,而興與尉頭連兵。超捕斬反者,擊破尉頭,殺六百餘人,疏勒複安。

建初三年三月,立貴人竇氏為皇後。四年,立皇子慶為皇太子。初,明德馬後聞平陵宋揚二女皆有才色,揚以恭孝稱於鄉間,揚姑即後之外祖母也。乃迎而訓之。永平末,選入太子宮,甚有寵。肅宗即位,並為貴人。後,竇勳女也。勳尚東海王強女沘陽公主。勳父穆,尚內黃公主。勳父子皆坐交通輕薄,屬托郡縣,下獄死。建初二年,後與女弟俱以選入宮。肅宗先聞後美,及見,雅愛之,因入掖庭。後性敏給,傾心承接,稱譽日聞。明年,遂立為皇後。梁貴人者,梁竦之女也,亦以二年選入。宋貴人生皇太子慶,梁貴人生和帝。後既無子,並嫉忌之,數間於帝,漸致疏嫌。因誣宋貴人挾邪媚道,遂出貴人姊妹於暴室,飲藥死,廢慶為清河王。立梁貴人子肇為皇太子,後養為己子。欲專名外家,而忌梁氏,遂譖殺梁貴人,父梁竦先坐兄鬆事徒九真,後赦還,至是乃陷以惡,逆死獄中,家屬複徙九真,嫂舞陰公主亦坐徙新城。

宮省事密,莫有知和帝梁氏生者。

後寵日隆,兄憲為侍中、虎賁中郎將,弟篤為黃門侍郎,並侍宮省,賞賜累積,而喜交通賓客。司空第五倫奏曰:“竇憲椒房之親,典司禁兵,出入省闥,而好士交結。諸出人貴戚者,類多瑕釁禁錮之人,尤少守約安貧之節。士大夫無誌之徒,更相販賣,雲集其門,蓋驕佚所從生也。臣願陛下、中宮嚴敕憲等,閉門自守,無妾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永保福祿。”憲恃宮掖聲勢,自王、主及陰、馬諸家,莫不畏憚。憲以賤值請奪沁水公主園田,主逼畏不敢計。後帝出過園,指以問憲,憲陰喝不得對。後發覺,帝大怒,召憲切責曰:“深思前過奪主田園時,何用愈趙高指鹿為馬!

久念使人驚怖。今貴主尚見枉奪,何況小民哉!國家棄憲,如孤雛、腐鼠耳。”憲大懼。皇後為毀服深謝,良久乃得解,使以田還主。雖不繩其罪,然亦不授以重任。

下邳周紆好韓非之術,性仇猾吏,誌除豪賊,專任刑法,而善為辭案。拜洛陽令,下車先問大姓、主名。吏數閭裏豪強以對,紆厲聲曰:“本問貴戚若馬、竇等輩,豈能知此賣菜庸乎?”於是部吏承望風旨,爭以激切為事,貴戚跼蹐,京師肅清。

肅宗初政承永平故事,治尚嚴切。尚書陳寵諫曰:“為政猶張琴瑟,大弦急者小弦絕。陛下宜全廣至德,以奉天心。”帝敬納寵言,每事務於寬厚。第五倫亦以秦酷虐亡國,莽苛法自滅。後遂詔有司絕鑽諸慘酷之科,解妖惡之禁,除文致之請議罪五十餘事,定著於令。是後人俗和平,屢有嘉瑞。寵,王莽時掛冠去,祭用漢家祖臘之,陳鹹之曾孫也。世習法律,皆務寬詳。

時詔議貢舉大鴻臚韋彪上議曰:“國以簡賢為務,賢以孝行為首,是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夫忠孝之人,持心近厚,煆煉之夫,持心近薄。士宜以才行為先,不可純任閥閱。然其要歸在於選二千石,二千石賢,則貢舉皆得其人矣。”帝常戒俗吏矯飾,詔曰:

“夫俗吏矯飾,外貌似是而非,朕甚厭之。安靜之吏,悃愊無華,日計不足,月計有餘。如襄城令劉方,事吏民同聲謂之不煩,雖未有他異,斯亦殆近之矣。間敕二千石,各尚寬明。夫以苛為察,以刻為明,以輕為德,以重為威,四者或興,則下有怨心。其勉思舊令,稱朕意焉。”帝嚐詔諸儒會白虎觀,講議五經同異。又賜諸懷妊者胎養穀,人千斛,複其夫算一歲,著以為令。詔告盧江太守、東平相,賜鄭均、毛義穀各十斛,常以八月長吏存問,賜羊酒,以顯異行。鄭均,字仲虞,少好黃老書。兄為縣吏,頗受禮遺。均數諫止,不聽,即脫身為傭,歲餘得錢帛,歸以與兄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