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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之於藤真,究竟算是什麼?同學?隊友?每天一起上學放學的人?
我想,我們應該算是朋友的。至少,他在我麵前可以無所顧忌地放鬆,不用掛上溫和的微笑麵具。
不過,也許他隻是認為我很可靠。
我有時候很羨慕阿牧和仙道,前者在籃球上次次將藤真擋在王座之外,以至於藤真連做夢都咬牙切齒地念阿牧的名字,後者能和藤真單挑籃球不落下風笑得陽光燦爛,兩人勾肩搭背言笑無忌連路人甲都讚歎真是養眼!
我能為他做到什麼呢?
人們總是一廂情願地以為自己在某個人眼裏是特別的。
我不知道,在藤真的生命裏,我究竟能占多大的份量。因為我為他做的,換了其他人一樣可以做到,甚至更好。
隻是我想,如果我能夠五年,十年甚至更多的時間堅持不懈地留在他的生活裏,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是否若幹年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將我的痕跡洗白?
認識藤真的時候,他是北海道來的轉學生,站在粉色的漫天飛舞的櫻花瓣中,俊美溫和就像少女漫畫裏走出來的男主角。
然後他成了我的同桌,籃球隊的隊友,很難想象擁有那樣一張秀麗柔弱麵孔的人,在籃球場上技術好的讓人驚歎。
那一刻亮如星子的眼眸,仿佛全身都爆發出耀目的光華。若是在諸神時代,他一定深受眾神的寵愛。
是個讓人不得不心生向往的奪目人物。
我花形透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普通一員,除了身高高一點,會打打籃球,技術也算不得特別上佳。
我一直認定,越是完美的人,越是難以接近,他們內心都有著不勝寒的孤獨高傲。
但是藤真在初次和我打招呼的時候,就笑得燦爛純白。他說,原來你就是花形透,這名字取得真好!
其實我並不是如外表所見那樣容易相處的人,我對於朋友這個字眼有著近乎苛刻的挑剔。
但是藤真,他那麼容易就站在了被我認可的界線之內,甚至……
有時候我會想,藤真是不是故意引誘我愛上他以至不可自拔。我們的關係不近不遠剛好足夠我同時看到他的耀目光芒和可愛的孩子氣。如果他再完美強大一點,也許我會失去靠近的勇氣而止於遙望;如果他再脆弱平凡一點,也許我不會對那介於親近和疏離之間的關係產生如此絕望的迷戀。總之,我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確認自己愛上了一個男人,藤真健司。
這像是一種惡性循環。越是愛他,越是觸碰到這種情感的無望和蒼涼,然後又轉而對這種蒼涼絕望的感情產生依賴症。就像渴血的獸,明明知道血液流幹了就會死掉,但是還是忍不住舔舐吮吸自身的傷口,品嚐那種甜腥的味道。
藤真很喜歡籃球,對籃球隊的事情極重視。而且他的才華任何時候都無法掩蓋,即使一開始他並不被期待,但是半年之後,他成為了翔陽甚至可能是整個神奈川的第一個一年級隊長。
在所有人都為著他的光芒而側目時,我隻是在想,他會不會很累?我親眼目睹著他在籃球隊裏應對著的一切,從被學長嫉妒排斥,到獲得大部分人的信任仰慕,態度永遠恰到好處。
他是那麼好,好得讓我心疼。
我想,其實他未必是需要我的,披上鎧甲的藤真自如地應對著生活中各種挑戰和困難,他總是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同時允許別人對他的依賴。
隻是他從不肯依賴別人,你看得到的,隻是他出示給你的那一部分。但是這並不代表你不是朋友。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所以,我一開始就對自己付出的愛情不報多少收獲的希望。
藤真藤真藤真!
躺在床上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他的輪廓他的笑,他的銳利他的眼。好像除了身高什麼都難不倒他,其實藤真178在後衛中算不得矮,而且技術也足夠華麗,因此他多半都給人一種自信得不在乎身高的印象,所以這是我私人發現的一個小秘密,然後我養成了有意無意地在他麵前炫耀自己身高的惡習,努力捕捉他眼裏的那一點點不爽並且偷偷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