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瀨歎了口氣,“說起來,他應該算是我姑父。”
“哦。”我注意到“算是”這個詞,想必其中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別人家事,也沒必要打聽。
“他的肝髒一直不好,又不肯戒酒。這一天早晚會來,他自己也清楚。”一之瀨的語氣有點悲傷有點無奈。
我有點不解地打斷,“吉野夫人就從來不管管他嗎?”
一之瀨呆了一會,“小姑姑去世已經十多年了。”
“啊!”我驚訝地微微張開了嘴。“對不起!”
一之瀨扯了扯嘴角,“沒什麼對不起的。其實現在我也不該稱他姑父。藤真,你家也是貴族,有些事情你不會猜不到。”
“嗯。”我猜到了,多半是豪門小姐為著愛情與家庭決裂的故事,這種妥協和反抗的劇情,各個不同的家族裏都會上演。
“那麼,吉野教練每年都說要去度假是?”我忽然想到。
一之瀨有些無奈,“小姑姑病逝後,葬在美國。”
一時間有些無話可說,情愛悲歡,生離死別實在是太常見了,普遍得成了無可安慰的沉重。
“這樣啊!”我打起精神,“看來我們除了努力打球,有時間來看看教練,也沒別的可做了。”很明顯,失去愛人又病重難愈的男人,還剩下什麼呢?
一之瀨輕笑起來,“藤真你還真是冷靜而現實的性格呢!”若有所思,“吉野教練和你的關係還好吧?”
我點點頭,“教練是個很好的人,也很有能力。”
“今天上午吉野教練和校方的合同到期了。可能過幾天新教練就要來吧!”一之瀨說。
我疑惑地看著他,似乎有點言外之意啊。“學長有話請直言吧!”
一之瀨回頭看著我,“我知道新教練是誰。能力的話,雖然不比吉野教練強,但是也應該算是不錯的。”
我等他的下文。
“藤真,我有個不情之請。如果,可以的話,請你阻止這個新教練執教翔陽球隊。”一之瀨雙手合十,“雖然這個要求很無理,而且也決不是吉野先生的想法。隻不過……”
我抿唇,“新教練是吉野先生的熟人?”
“確切地說是他的同學。”一之瀨轉身,“這之間的事情比較複雜,而且還涉及到我姑姑的名譽,所以抱歉我不能向你透露。隻是,我可以肯定地說,他陷害過吉野先生。”
我皺了皺眉。
“抱歉!隻是我作為一個知情者個人的不平。”一之瀨說,“翔陽球隊是吉野先生多年的心血,落到這樣一個人手裏,我實在不甘心——雖然我已經和籃球部無關了。”
“這種理由,也太牽強了吧?”我打斷他的話,“如果一個教練可以協助我們成為全國冠軍,無論他以前做過什麼,和現在的籃球隊有關係嗎?”
“對不起!那麼你當我什麼都沒說。”他一低頭。“果然是我的要求太過分了。藤真,你是對的。”
一之瀨匆匆告辭,我緩步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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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這是您要的資料。”木下管家依舊是站得筆直的麵無表情。
“謝謝。”我微笑著接過來。
無論做什麼決定,之前了解所有的前因後果是很必要的。父親對於我利用家族勢力關係的做法似乎是予以默認和方便。不過不是說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麼!我翻開一頁紙,有些走神地想著。
不知怎地忽然想到牧紳一,他在家裏是怎樣的兒子角色呢?
父親走進來,“健司,聽說你的球隊打進全國大賽了?”
我站起來,“是的。”
“祝賀你。”父親露出一點笑模樣。“有什麼要求嗎?”他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其實我也知道,我鬧出什麼動作,其實都是在他的默許之下的。除開相處模式的不親近,父親待我實在是縱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