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女冷冷一笑,道:“已經到此處,怎會被人點住穴道?”
徐遜憤然道:“在下一時不慎,誤宵小的暗算。”
蒙麵女峻聲道:“為什麼?”
徐遜囁嚅道:“在下身帶著本門秘製的藥物。”
蒙麵女道:“火骨丹?”
徐遜道:“正是火骨丹,那鼠輩為了劫奪在下的火骨丹,突施暗襲,點了在下穴道。”
但聽那蒙麵女冷冷一哼,道:“想是你防我茶水下毒,妄圖預服解藥,抵製毒力,是也不是!”
除遜滿麵惶恐之色,道:“在下一時愚昧,尚祈堂主開恩。”
蒙麵女陰森森道:“膽敢不服號令,留你何用?”
徐遜大急,道:“在下並未服有火骨丹,倒是鼠輩……”
蒙麵女道:“本座自有發落,你先去吧!”
轉麵一顧身畔那少女,接道:“廢了。”
案旁站的那少女,右手微微一抬,隻見一縷金光閃得一閃,瞬眼即逝。
那徐遜慘呼一聲,霎時間,腦袋一垂,命喪當地。
一種死亡的氣氛,突然籠罩了大殿,昏暗的燈光下,大殿之內,陰風慘慘,充滿了澈骨的寒意。
突聞那蒙麵女道:“宇清。”
宇清心神一凜,道:“屬下在。”
蒙麵女聲如萬載寒冰,陰森森道:“這批人是由你接應出來的麼?”
宇清躬身道:“是屬下接引出來的。”
蒙麵女冷笑道:“一癡何在?”
字清微微一怔,道:“少林派勢力龐大,屬下隱身羅漢陣……”
蒙麵女冷冷一哼,截斷了宇清的活頭,道:“一癡不在,倒也罷了,少林秘笈何在?”
宇清心暗道:“這女並非青龍堂主,但究係何等身份,須得先弄明白。”
心念轉動,頓時躬身一禮,道:“屬下鬥膽,請間上座……”
但聽那蒙麵女陰沉沉一笑,道:“你當真膽大如鬥麼?我倒要見識一下。”
轉麵一顧身側少女,接上;“剖開他的胸腹,瞧瞧他的膽究有多大?”
那黑衣女道:“遵命。”
宇清見那黑衣少女口稱遵命時,右手向上一抬,不禁大駭,猛地雙膝一屈,拜仆在地,惶恐道:“屬下該死,冒犯……”
那蒙麵女不待宇清將話講完,截口道:“你既知該死,還有什麼話說?”
字清心暗道:“無論怎樣,眼前要忍耐到底,否則死的不明不白,那就太不劃算了。”
心念電轉,哀聲說道:“屬下做事不力,冒犯上座,理該死罪,不敢狡辯,隻求上座開恩,寬貸一死,屬下感激不盡。”
蒙麵女冷冷一哼,道:“你試提一口真氣,走肺經,入任脈,且看有何異狀!”
宇清聞言,急忙提起一口丹田真氣,由肺經導於任脈,那知不試尤可,這一試,頓覺胸腹之間,如被刀割,奇痛無比,不禁呻吟出聲,混身汗下。
刹那間,大殿騷動起來,原來進人大殿之人,俱各飲過半杯香茶,那蒙麵女命字清提氣試驗,眾人也在暗提聚真氣,依言試驗,人人與字清一樣,胸腹之間劇痛無比。
難以忍受,四戒大師與左少白等也不例外。
字清驚魂欲出,急聲說道:“啟稟……”
那蒙麵女,存心不讓宇清有開口的機會,截口說道:“你不用多講,本座念你是神君身畔之人,冒犯之罪,暫不追究。”
指一彈,一粒藥丸射去,接道:“服下解藥,去往後殿,看看何人在此。”
那藥丸隻有綠豆般大小,宇清雙手接住。如獲至寶,一口吞入腹內。
心暗想,青龍堂主必在後殿,當下躬身一禮,疾步往後殿走去。
這時,大殿充滿了死亡的恐怖,眾人所的毒甚為奇特,不提聚真氣時,絲毫不覺異樣,隻一提真氣,立時感到胸腹間的劇痛難當,一時間,人人自危,惴惴不安,不知自己的命運如何?
忽聽那蒙麵女峻聲道:“一癡!”
眾人目光轉動,四處掃視,但人人戴首頭罩,誰也無法看到旁人的麵目。
大殿靜寂了片刻,想是人群並無一癡大師,因之無人答話。
但聽那蒙麵女陰沉沉道:“少林僧人,一齊將頭罩取下。”
陰沉的語聲,仿佛幽之下,吹來一陣陰風,眾人都感到一片寒意,心神暗暗顫抖。
少林僧人全都站在左方,聞言之下,遲疑了片刻,有那大膽之人,首先取下了頭罩,一人開始,二人效尤,其餘的人再無膽量抗命,霎時間,紛紛摘了頭上戴的黑罩。
四戒大師心暗道:“我若不取下頭罩,立刻就成了眾矢之的,反正已來至此處,走一步算一步吧!”
心念電轉,也隨同眾人,緩緩取下了頭上的黑罩。
頃刻間,大殿多了十名童山霍霍的和尚,這批隨同一癡大師反出少林的和尚,輩份全都不低,每人受戒年久,頭上兩行深深的戒疤曆曆可數。
隻聽那蒙麵女道:“燃起火把。”
殿下黑衣劍手聞得吩咐,頓時燃起了十餘去火把,霎時間,大殿火光耀目,亮若白晝。
這時,人心隍惶,每人都是屏息而立,目注那蒙麵女,靜待發落,氣氛緊張異常。
突聞那蒙麵女厲聲喝道:“一癡!”
少林群僧心神一震,以為一癡大師隱身人群之內,終被蒙麵女認出,是以,每人都四處尋視,尋找一癡大師。
誰料,一癡大師未曾見到,卻見到大長老之一的四戒大師。
這突然的發現,駭的群僧嘩然驚叫,站在四戒大師身旁的幾人駭的亡魂皆冒,紛紛向一旁躍開,其餘的睹狀,跟著紛紛閃避。
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四戒大師素有少林第一高手之譽,為人剛直,守正不阿,少林弟無不敬畏,這時鬥然發現他就在自己身旁,做賊心虛,自然駭的四向逃避,四戒大師無傷人之意,但見眾人逃避,頓時直向一清大師抓去。
一清大師大駐,雙足一頓,疾向一旁躍避,那知真氣一動,心口劇痛,隨即腰上一麻,混身無力,被四戒大師抓了過去。
這頃刻間,大殿一片混亂,一名少林弟心懷恐懼,慌亂,直向殿外行去,但聽一聲怒喝,一名黑衣劍手長劍一振,一劍刺入那少林弟胸口,那少林弟慘呼一聲,血流如注,倒地身死。
這一陣混亂,情勢異常驚人。原來眾人縱躍閃避之際,不覺提聚真氣,真氣一動,同感胸口劇痛,因之,那黑衣劍手輕易刺死少林弟,四戒大師出手抓人之際,同樣也感到心口隱隱作痛。
此時少林弟身奇毒,又見四戒大師在場,恐懼之情,已至極點。
突聞那蒙麵女冷漠的聲音道:“若不怕死,你們盡管擾攘,若是珍惜生命,那就趁早安靜下來,靜待發落。”
眾人聞言,果然肅靜下來,一時間,大殿寂然無聲,落針可聞。
沉寂,燈火閃耀,一道道驚懼的目光,在蒙麵女與四戒大師兩人臉上掃來掃去。那蒙麵女予目光逼射,冷冷打量四戒大師一眼,道:“尊駕何人!”
四戒大師肅容道:“老衲少林四戒。”
蒙麵女冷冷一笑,道:“原來是四字輩高僧,失敬失敬。”
目光一轉,投注在那一清大師身上,接道:“此人是誰?”
四戒大師道:“敝寺叛徒,法名一清。”
蒙麵女道:“一清,那是少林方丈一癡的師弟了。”
四戒大師道:“不錯,閣下何人?”
蒙麵女冷然道:“聖宮神君座下,青龍堂堂主。”
四戒大師道:“一堂之主,身份不低,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蒙麵女冷笑一聲,道:“和尚是出家修行之人,也愛觀賞美貌女的容顏麼?”
皓腕一抬,伸手欲揭那蒙頭的黑罩。
她言辭之間,暗含譏嘲之意,四戒大師受激不住,怒聲喝道:“住手。”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老衲隻想看看你的本來麵目,誰管你美與不美。”
那蒙麵女冷笑道:“你是垂死之人,本座的麵目,不看也罷!”
四戒大師曬然道:“老衲雖已毒,卻未必受製於你,誰死準活,此刻尚難斷定。”
二人唇槍舌劍,針鋒相對,口頭上都不示弱、四戒大師手依舊抓著一清大師,不曾鬆手。
那蒙麵女突然放聲一笑,道:“這一清是少林方丈的師弟,你冒險來此,打算將他救走麼?”
四戒大師眉頭一皺,冷然道:“老衲若想將他救走,也不是什麼難事。”
目光一轉,厲聲喝道:“一清,你可認識老衲?”
一清大師微微一怔,目光轉動,朝那自稱清龍堂主的蒙麵女望去。
隻聽那蒙麵女道:“你放心答話,不必隱瞞,老和尚身奇毒,已不能生離此地了。”
一清大師聞言,轉麵一顧四戒大師,道:“弟認識師叔。”
四戒大師目光如箭,緊緊釘在一清臉上,道:“難得你還認識老衲,你可知道,老衲雖已毒,卻還有殺你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