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青龍堂主(2 / 3)

一清大師道:“師叔是有道高僧,豈可輕犯殺戒?”

四戒大師怒聲一哼,道:“老衲有話問你,你據實作答,若有半句謊言,老衲立刻取你的性命。”

四戒大師峻聲道:“一癡何在?”

一清大師道:“亂軍之,被人衝散,弟也不知掌門師兄逃向何方了。”

四戒大師道:“少林秘笈何在上”

一清大師道:“十冊秘笈,全在掌門師兄身上。”

四戒大師冷冷一哼,指一挺,點了一清大師的麻穴,搜索一清大師身上。

此時大殿肅靜無聲,所有的目光,全部集在四戒大師與一清身上,那青龍堂主凝坐案上,冷眼旁觀,陰沉異常。

四戒大師搜過一清身上,果然並無秘笈,不禁暗暗焦急,抓過一清,峻聲道:“孽障,你想死或想活?”

一清大師臉色蒼白,道:“師叔縱然殺死弟,亦與事實無補。”

四戒大師激忿填膺,道:“你身為少林弟,為何勾結外人,劫盜師門重寶?”

一清大師道:“此事隻怪眾長老聽信外人讒言,迫使掌門師兄無法在本院立足,掌門師兄才攜帶秘笈,脫離少林,弟唯掌門人馬首是瞻:自信並無過錯。“四戒大師怒極反笑,道:“孽障,當年煙雲峰上,喪心病狂,謀害師尊,也是眾長老所迫,唯掌門人馬首是瞻麼?”

一清大師麵色如土,強辯道:“事無佐證,師叔豈可含沙射影,羅織弟的罪名?”

四戒大師厲聲道:“孽障,你那師尊大難未死,業已脫離苦海,重見天日,正要找你這孽障算帳,你還蒙在鼓裏。”

一清大師混身一顫,驚叫道:“我不信。”

四戒大師怒不可抑,恨聲道:“孽畜!”抬手一掌猛力摑去。

那蒙麵女怒喝道:“住手!”

但聽啪的一聲脆響,四戒大師已經一掌拍在一清頰上,打的一清滿嘴鮮血,齒牙盡落,跌倒在地。

蒙麵女陰沉一笑,道:“和尚好大膽,當著本座麵前行凶,若不殺你,隻恐旁人效尤。”

四戒大師冷然道:“堂主賜教,老衲奉陪。”

蒙麵女曬然道:“你已無法提聚真氣,奢言動手,豈不可笑。”

四戒大師聞言,重又提聚一口真氣,暗暗一試,依舊是真氣一動,心口就感疼痛,不禁大為沮喪,一時之間,默然無語。

那蒙麵女冷笑道:“本座所下之毒,豈是尋常的藥物所能解救,哼!你們自作聰明,預先服用解毒之藥,那是自討苦吃,怨不得本座了。”

四戒大師暗暗忖道:“她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錯用解藥,後果更壞不成?”

隻聽那蒙麵女道:“一清。”

一清大師剛剛由地上爬起,一抹嘴上血漬,道:“屬下恭聆訓示。”

蒙麵女道:“你何時開始投人本宮效力?”

一清大師道:“屬下跟從掌門師兄同時投效本宮。”

蒙麵女道:“你可曾見過神君的聖駕?”

一清大師道:“見過。”

蒙麵女道:“何時何地?”

一清大師道:“先後兩次,第一次是皈依神君之初,地點在金陵城外,第二次在煙雲峰上,當時掌門……”

蒙麵女頜首道:“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你若遇上神君,是否能辨認出來?”

一清大師心頭一動,瞠目結舌道:“堂主莫非……”

蒙麵女道:“本座乃青龍堂主,神君雖化身千萬,卻從不化作女。”

一清大師楞了一楞,訥訥道:“屬下初次拜見神君時,神君化身一位麵如重棗,年逾百齡的老僧,第二次見到神君時,是一位年輕俊美的書生。”

蒙麵女道:“如此變幻,你怎知是神君本人?”

一清大師道:“神君每次現身,都有奇跡顯示,屬下自能認出,最近數次,神君命人代傳令諭,屬下未能見到神君的聖駕。”

蒙麵女點首道:“你頗有慧根,又是早有功勞之人,服下解藥,自往後殿,看看何人在此。”

指一彈,一粒藥丸飛去。四戒大師瞧那藥丸狀如綠豆,正是先前宇清服用的解毒藥丸,當即身形一閃,疾掠過去,伸手搶那藥丸,一清大師又驚又怒,欺身進撲,一掌朝四戒大師背心擊去。

四戒大師身手何等快捷,右手一揮,將那丹丸半途截去,左手向後一揮,反臂一掌,迎擊一清大師,但兩人真氣一動,同感心口劇痛,招式之間,分寸大失。

雙掌接觸,兩人心口越發痛不可當,同時呻吟出聲,四戒大師匆匆穩住身,氣沉丹田,壓住了心口疼痛,那一清大師卻連竄兩步,幾乎摔倒在地。

那蒙麵女陰沉之極,目睹四戒大師搶去解藥,依舊沉凝如山,毫無所動,直到大殿重新寂靜下來,始才目光一轉,冷冷一望四戒大師,道:“你已搶到解藥,何不立即服下!”

四戒大師怔了一怔,低頭一望手藥丸,暗道:“同來共有五人,全都飲過那半杯香茶,我豈能先服解藥,保全自己一人。”

忖念,耳畔忽然響起左少白的語聲道:“大師速即服下解藥,少時動起手來,也好施展武功,保護我等退走,否則同歸於盡,於事無益。”

四戒大師聞言,心大為猶疑,暗道:“左少白乃金刀盟主,武功更在我之上,這解藥理該讓他服用才對。”

但見那蒙麵女冷冷一呼,屈指一彈,又是一粒藥丸朝一清大師飛去。

四戒大師不禁大喜,暗道:“多多益善。”身形一掠,探手向那藥丸抓去。

一清大師急怒交迸,大喝一聲,縱身一躍,猛地向那藥丸撲去。

那蒙麵女似未想到,四戒大師又搶第二粒藥丸,眼看四戒大師出手如電,依舊將那解藥截過手去。

一清大師撲了一空,楞了一楞,突地大喝一聲,雙掌狂揮,猛向四戒大師攻去。

四戒大師閃過一掌,見一清狀如瘋虎,依舊猛攻不已,隻得揮掌還擊。

刹那間,兩人搏鬥了三四招,迫的兩旁之人紛紛後退,讓出了一片空地。

那一清大師氣急心瘋,混然忘了心口的劇痛,四戒大師卻是每一出手,就感到心口痛如刀割,苦不堪言,勉強搏擊了三四招,再也忍不住,情急之下,掄出一掌,猛地拍擊過去。

隻聽卟的一聲,一清大師慘呼一聲,口噴鮮血,倒地不起。

四戒大師定了定神,突然感到頭暈目眩,心口劇痛消失,代之而起的卻是一種麻木的感覺,不禁大驚,盤膝坐下,匆匆運起禪功,護住那逐漸麻木的心脈。

那蒙麵女冷笑一聲,道:“你妄自逞強,毒力已滲透心脈,如今縱然服下我的解藥,也是難以挽回性命了。”

四戒大師一望手的兩粒藥丸,心暗道:“毒力雖已滲透心脈,但她焉知我童身修行,一甲以上的功力,藥如對症,豈有不治之理?”

他暗暗忖道:“眼下救命要緊,我且服用一粒解藥,餘下一粒留給左少白,然後再為萬良與黃榮等設法。”

心念一決,頓時拈起一粒藥丸,向口送出。

左少自冷眼旁觀,突然疑心大起,急以傳音入密之術,暗向四戒大師道:“此有詐,大師且慢服用這解藥。”

四戒大師微微一怔,一時之間,不解左少白言之意,不覺目光一轉,側臉向左少白望去。

左少白隱身人群,暗以傳音入密之術道:“在下覺得,對方似乎故意讓大師服下解藥,因而懷疑那藥力並非真的解藥,隻怕服下之後,非但無解毒之效,反而有更為惡劣的後果。”

四戒大師暗暗忖道:“是啊!這藥丸得來大易,對方見我服用,亦不加幹擾,此顯有詭計,不可不防。”

他禪功深厚,毒力雖已深入髒腑,尚可勉強壓製,暫保生命,當下心意一變,不再服用那藥丸。

蒙麵女陡地放聲一笑,道:“原來你尚有同黨,本座幾乎被瞞過了。”

目光一轉,朝左少白等人峻聲喝道:“頭罩統統取下。”

眾人早已懼服於蒙麵女威勢之下,聞得令諭,紛紛摘下蒙頭的黑罩。

轉眼間,人人現出了本來麵目,隻有左少白、萬良、黃榮、高光四人凝立未動,不曾取下頭上的黑罩。如此一來,所有的目光。全部集到四人身上。

這時,大殿沉寂如死,情勢緊張,迫的人透不過氣來。

那蒙麵女目光轉動,緩緩掃過四人,冷笑道:“本應早已料到,有奸細混入此處,事已敗露,你們還不取下頭罩,現出原形,難道要等本應親自動手麼?”

左少白心暗道:“反正無所遁形,我就現出本來麵目,看你如何處置。”右手一抬,取下了蒙頭的黑罩。

萬良與黃榮、高光三人,見左少白現出本來麵目,也都取了蒙頭的黑罩。

一名雙目深陷,身形枯瘦的黑袍老者,突然看清左少白的麵貌,不禁大吃一驚,身形疾幌,閃電般掠出一丈開外。

那蒙麵女怒喝道:“幹什麼?”

黑袍老者又是一驚:惶然道:“堂主恕罪,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