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追蹤叛孽(1 / 3)

左娟道:“你獨鬥少林長老,勝負如何?”

左少白道:“長老未出全力,四戒大師更是存心相讓,兄弟算是僥幸。”

左娟冷笑道:“既然動手,豈有容讓之理?必是無法勝你,順水推舟,裝出容讓的模樣。”

轉眼一顧四戒大師,接道:“一癡和尚帶走的武功秘發,都是高深武學麼?”

四戒大師赧然道:“是少林七十二絕藝的菁華。”

左娟道:“大師精擅幾樣?”

四戒大師道:“老衲武功有限……”

語聲微頓,接道:“一癡衝共帶走十冊秘笈,那十門武功,老衲習練過三樣,成就卻是有限得很。”

左娟道:“久聞少林七十二絕藝包羅萬象,浩瀚如海,以大師的武功造詣,尚且如此,其餘幾位長老的情形不難想像,但不知那一癡的天份如何?”

四戒大師道:“那孽障天份甚高,不然的話,老衲那四方師兄也不會寵愛於他了。”

左娟道:“是啊!以他的天份,苦練那十餘冊秘笈,武功自能大進,若幹年後,擊敗大長老,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四戒大師臉色蒼白,道:“姑娘見事精辟,洞察細微,老衲佩服的很。”

左娟漠然一笑,道:“那一癡若能擊敗長老,收回掌門大權,以少林弟之眾多,對抗聖宮神君,又有何懼,這不強過托庇聖宮,永遠屈居人下麼?”

四戒大師愈聽愈感到心寒,心暗道:“這左娟才智之高,不在範雪君之下,心思之細密,觀察之銳利,猶在那範雪君之上,實是一位極端厲害的人物。”

轉念,想到她對少林失寶懷有掠奪之心,不禁大為憂慮,一時間,患得患失,惴惴不安起來。

不一日,幾人業以趕至嵩山腳下,時在深夜,山野沉寂,那七名劍主早已躬立山腳,靜等左娟令下。

左娟遊目四顧,打量山勢,隨即指派手下,分道上山,沿途搜索,察探那一癡的蹤跡。

四戒大師突然冷笑一聲,道:“姑娘真有把握,一癡尚未離開嵩山麼?”

左娟道:“世事如棋,殊難逆料,我也不過竭盡所能,碰碰運氣而已。”

左少白道:“嵩山、少室,周圍一百餘裏,藏人之處多得難以數計,咱們縱然明知一癡藏在山,若無熟識地理之人向導,依然尋他不到。”

左娟曬然道:“熟識地理,那可隻有四戒大師了。”

四戒大師心暗道:“老衲乃是少林弟,豈能幫助外人,謀奪本門的重寶。”

心念轉動,頓時垂目望地,默然不語。

左娟冷冷說道:“雖是少林傳宗之寶,眼前卻是無主之物。”

左少白道:“少林派與咱們並肩作戰,同盟親友”

左娟截口道:“今日雖是朋友,當年圍攻我白鶴堡時,卻有少林在內。”

左少白道:“那是一癡的罪過,咱們盡可找他算賬,但不必覬覦他們的秘笈。”

左娟道:“你卻不知,那批秘笈,對咱們報仇雪恨之事,大有幫助。”

左少白道:“兄弟身兼天劍、霸刀兩家之長,最近融彙貫通,武功大進,縱然得著少林秘笈,也是無用、”

左娟冷冷一哼,道:“你年紀尚輕,所知有限,想的也過於單純了。”

左少白暗暗忖道:“姊姊對四戒大師成見已深,這芥蒂若不早日消除,勢必引起惡劣的後果。”

心盤算,口緩緩說道:“姊姊有何神機妙算,何不解說一二,以開兄弟的茅塞?”

左娟淡然一笑,道:“說不上神機妙算,隻是打算將那批秘笈奪過手來,利用那批秘笈,控製少林弟,令他們作前驅,打頭陣,先消耗聖宮神君的實力,以便你我與聖宮神君,報仇雪恨。”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對她這作風和手段,簡直無法置評。

四戒大師嘿然一笑,道:“姑娘這打算高明得很。”

左娟道:“父仇不共戴天,情非得已。”

四戒大師肅然道:“雖是不得已,終究有欠光明正大。”

左娟冷冷道:“當年圍攻我白鶴堡,屠殺我左家滿門的人,並非光明正大之輩,我如此作為,僅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四戒大師心暗道:“這左娟滿懷仇恨,性情偏激,已至不可理喻的程度。”

忽聽一陣步履之聲,傳入耳際。那聲音十分細微,但左少白與四戒大師功力精湛,兩人都已聽出,有大批夜行人,正向此處疾奔而來。

左少白將手一揮,低聲道:“有大批夜行人正往此處趕來,咱們先躲一躲,看看對方的身份後,再作定奪。”

眾人聞言,紛紛躍入道旁草,左少白、左娟兩人,在一株樹後隱住了身形。

須臾,數十條黑影,風馳電掣,奔到了嵩山腳下。

在那數十條人影之後,兩名身軀健碩的大腳婦人,抬著一頂青布軟轎,緊隨而到。

這批人來勢極快,轉眼間,數十條人影已齊齊站定,寂然無聲,一片肅靜。

黑暗,隻見一條高瘦的人影,朝那青布軟轎躬身一禮,道:“啟稟花相,已至嵩山腳下。”

左娟隱身樹後,聞得花相二字,嬌軀猛然一顫。

左少白微微一怔,悄聲道:“聖宮花相,兄弟曾經會過。”

左娟低聲道:“聖宮花相不止一人。”

隻聽那軟橋響起一個清脆的婦人聲音,道:“神君業已確定,一癡和尚並未離開嵩山,從此刻起,若讓一癡遁去,爾等都是死罪。”

左少白心暗道:“那聖宮神君的判斷,與姊姊的推測不謀而合,這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了。”

轉念,突然感到左娟的身似在顫抖,不禁大為耽心。

左娟如有所覺,伸手一握主少白的手掌,附耳道:“注意敵人,少開口講話。”

左少白點了點頭,倏地覺出,左娟掌心濡潺,竟然一手冷汗,不禁大奇,暗道:“姊姊統馭那麼多屬下,氣慨、威儀,壓蓋須眉,怎會怯懼這小小一名花相?”

念頭猶未轉畢,忽見那高瘦的人影舉手一揮,那數十條黑影頓時散布開來,各覓道路,紛紛向山上撲去。

左少白一瞧那批人的輕功身法,不禁聳然一驚,原來這批人身手矯捷,輕功造詣極高,一望而知,個個都是一流好手,武功極為了得。

左娟亦有同感,暗道:“此為聖宮精銳,我那批手下遇上,死無噍類了。”

突然縱身而去,曆聲喝道:“統統站住!”

這突來的喝叱聲,劃破了夜的沉寂,餘音震蕩,四野皆驚。

那批四散分奔之人聞聲,齊齊停了下來。

那青布軟轎的女似是大感意外,呼的一聲,轎簾掀開,露出一個年婦人的身影,喝道:“什麼人?”

左娟按劍而立,厲聲道:“白鶴堡左氏姊弟,左少白、左娟。”

轎那婦人驀地將足一頓,兩名抬轎的仆婦急忙放下軟轎,隻見人影一幌,那年婦人已掠出轎外,卓立於山道之上。

黑暗,那年婦人轉目四顧,道:“左少白何在?”

左少白飄身上前,與左娟並肩而立,朗聲道:“左氏姊弟在此。”

那年女人雙目炯炯,打量左少白一眼,道:“你就是新近崛起江湖,金刀盟主左少白麼?”

左少白道:“不錯,尊駕何人?”

那年婦人冷冷說道:“聖宮花相。”

左少白冷笑一聲道:“尊姓大名?”

那聖宮花相冷冷說道:“聖宮之人,從不通名報姓。”

目光轉動,環顧四外一眼,接道:“還有幾位朋友,何不現身出來?”

四戒大師、萬良、黃榮、高光、與左娟那四名侍婢,紛紛由暗走了出來。

那聖宮花相目光如箭,留心看眾人的一舉一動,似乎要從眾人舉手投足,衡量各人武功的深淺,突然冷冷說道:“這位大師氣宇不凡,想是少林派,鼎鼎大名之人。”

四戒大師微微一怔,肅容道:“老衲四戒。”

聖宮花和道:“果然是四字輩的高僧,失敬了。”

四戒大師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那聖宮花相突然舉手一招,冷冷說道:“八常侍隨我應敵,其餘的人搜尋一癡,尚遇阻礙,格殺勿論。”

隻聽嗖嗖幾聲,八條人影電射而回,分立在聖宮花相兩側,其餘的人紛紛向上掠去。

左娟突然冷冷一哼,道:“憑這八人,保得住你的安全麼?”

那聖宮花相縱聲笑道:“本座聞說你那‘仇恨之劍’為武林一絕,今日遇上,倒要見識見識。”

左娟臉上,掠過一片猙獰之色,緩緩拔出長劍,移步走了過去。

左少白道:“姊姊稍待,這頭一陣,讓給兄弟。”

左娟低聲說道:“我先瞧瞧她的武功家數。”

大步走了過去。

那聖宮花相放聲一笑道:“本座隻說見識你那‘仇恨之劍’,動手相搏,卻還用不著勞動本座。”

左娟冷然道:“隻怕你作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