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死後記得娶我。”這句話,她從白天念到黑夜,從春夏念到秋冬,從懂事以來念到如今的十七歲,不曾停止過。
她知道,卿墨哥哥也喜歡她所以才一直在他的耳邊念這句話,可是卿墨哥哥不愛聽。
女子一襲白衣勝雪,半把墨發用一條白色緞帶係起,額間的花鈿襯得她更加絕美,恍若清水中的芙蓉,天然不加雕飾。
她站在白玉欄的小橋上,靜靜凝望遠處,一片傷神。
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告訴卿墨哥哥,可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每次一提‘等我死後記得娶我’這句話,卿墨哥哥就會以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色對她,然後罵她。
她低聲啜泣,手指緊緊抓住披帛,咬著唇不說話。
一個身穿墨衣的男子步伐翩然的走上小橋,修眉星目,眼底猶如星空般燦爛。
他將眼前的景象全部收入眼底,沉思,莫不是最近疏忽了畫兒?
“畫兒,一起去用膳吧。”他的話中很自然地帶有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
鎖畫聽到強勢的語氣,知道是他來了,急急忙忙的擦幹眼淚,轉頭看向男子,掩飾道:
“好。”
她不希望他知道,他自然是沒有揭穿。
微風在兩人之間穿梭,帶著一股清涼。
兩人並肩站一起,她矮了他一截,看起來很有安全感。
她感覺到手忽然被包裹在一個暖暖的手掌裏,有些意外的看著他,有點欣喜,似乎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牽過她的手了,而她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觀察過他了。
他先開口,深邃的瞳眸透著玩味,“畫兒這幾日可有想卿墨哥哥?”
鎖畫向來是什麼就說什麼,聽到他的話,拋去之前的不開心,笑著說
“想了。”
這一笑,傾國傾城不用說,更是令他看得入迷。
這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畫兒。
一張長形純金雕刻的桌子隔在兩人中間,她咬著唇,有些話要是不說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雖然知道說了卿墨哥哥會生氣,但是她必須要說
“我……”
男子夾了金抓月蝦放到鎖畫碗裏
“有什麼話就說,笨。”
鎖畫聽後瞪著他
“你才笨,是你要我說的,不許生氣哦。”
“嗯,但是除了那句。”
“即使你不想聽,我還是要說,等我死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厲聲打斷
“住口!本尊說過多少次了,這句話不準再提。若是誰敢傷你一分本尊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鎖畫聽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哭著跑了出去。
她知道,她都知道,卿墨哥哥凶她是因為愛她,可是她的死是不可避免的劫數啊。
一年後。
輪回穀,女子一襲妖嬈紅衣,透徹的眼眸很是幹淨,她一步一步的朝後退,既然終歸要死,不如自行了斷。
急切的腳步聲傳入耳裏,她淺然一笑,熟悉的醇厚聲音傳來“畫兒,不要。”
但可惜已經晚了一步,她雙手平攤,衣袂翻飛,迅速墜入了穀底。
留下他一人跌坐在地,空中飄飛的紙上一抹娟秀的字跡
“卿墨哥哥,‘等我死後記得娶我’是畫兒一時胡話,現在畫兒隻望畫兒死後你能徹底忘記畫兒,對不起,今生欠你的負你的隻能下一世來償還了,鎖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