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老漢的話,柳赤男嘴張得老大,一副摸不著頭腦的驚愕表情,“我本是來拜師學藝的,怎的就得了個掌門的職位,真是離譜!”
“還不知老先生貴姓?”我終究是要逃跑,也就不再擔心什麼,就問道。
老漢皺起了眉頭,似乎在努力思索著什麼,我懷疑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名字,突然他一個誇張的深呼吸,大喝一聲,抬手甩出一掌,隻聽一聲悶響,廟裏一座羅漢的頭被轟成了石渣,而在羅漢後麵的牆壁上,印出了三個天書般的,我定睛去看,怎麼看也看不出是哪三個字,卻聽柳赤男疑惑地說道:“斯旦瑉?”
“對,這便是我的名姓。”斯旦瑉鄭重地點了點頭。
......
斯旦瑉這老家夥的腦顱肯定被門夾過,而且還不止一次,這所謂的耀八霸,其實就是山頂上的一個四合院,這四合院與周邊環境極為不協調,怎麼看都覺得別扭,就好似那富麗堂皇的皇宮中築了座泥路邊小小的山神廟。
這麼點大的地方,如果曾經有上萬門徒,那個個都在樹上掛著睡麼?
我開始警惕起來,而那柳赤男卻似乎沒發覺什麼,他已經完全投入到那耀八霸掌門的職位去了,他這麼敬業的心態,讓我由衷的敬佩。
斯旦瑉把我們領回耀八霸,安置了住處,就丟了本《無卯挽電》給柳赤男,然後對我說:“張主管,藏精閣裏有不少失傳已久的武學秘籍,你自行去取了參悟。”
所謂的藏精閣,其實是四合院後麵一個破舊不堪的茅草房,茅草房上掛著個歪斜的牌匾,白底黑邊的牌匾上寫著四個醜陋的字,“藏情精閣”,其中那個情字被劃掉了,估計是當時書寫的人寫錯了。
走進藏精閣,看到的是牆角一團團的蛛網,除了四麵牆壁,就沒有其他物件了,但仔細一看,我發現正中地麵上有個石板,石板上有個鐵環拉扣,我上前雙手扣住鐵環,使出全身氣力朝上一拉,隻聽到低沉的轟隆聲,石板拉開了,但出現的不是我想象中的地下樓梯道,而是一個狗洞似的黝黑大洞。
“我沒來錯地方吧?”我一時摸不著邊,便不去多想,看洞口比較大,就探身鑽了進去。
不知爬了多久,感覺空間逐漸擴大,很快我就來到了一個暗房似的地方,把隨身帶的火折子點起來,幾個破爛的書架映入眼簾。我一個一個書架翻看,除了幾本特製的書籍外,其他的基本都爛成了紙碎,都看不出原型了。
我拿起一本比較完整的書,書名為《草燈秘籍》,作者草燈和尚,這乃是和尚修行的秘術,對我無用,便放了回去。又拿起一本厚重的牛皮書,看封麵是十分刺眼的四個大字,《耀炙劍決》,翻開一看,隻見第一頁寫道:“茫茫天野,劍氣衝淩,耀炙一成,斬天裂地,滅佛殺神。”寥寥幾字,卻縈繞著一股洪荒霸氣,攝人神魂,可見寫下這字的人必定是那法力高深之輩。
我的心境不禁澎湃起來,但當我翻開第二頁,第三頁,第四頁…
“狗屁劍訣!”
“啪”的一聲,我狠狠地把這《耀炙劍決》摔在地上,忍不住還踩了幾腳。
我既然是算賬的夥計,自然認得字,但這書除了第一頁的幾個字外,後麵的完全是胡攪亂畫的,根本就不是常人能認得出的字,還有許多怪異無比的圖案,其中隻有一張我認得出來,那是一張食中二指合並為劍指的手部圖案。
最後我又翻了幾本書,隻有一本名為《猛虎撲皆身法》適合修煉,便拿了揣在懷裏,然後把火折子丟了,爬了出去。
後來我才知道,我這隨手丟火折子的壞習慣,不僅讓我燒了曾經糊口的客棧,還把這耀八霸唯一的一處有點價值的藏精閣也燒了個幹淨。
......
“老神仙,您就幫幫我吧,這一帶隻有你製的了那青眼鷹怪,隻要救出了小依,我給您做牛做馬!”一回到院內,就傳來這陰柔的哀求聲,原來是一隻白毛的狐精,這狐精一對上翹的狐耳,一身白淨的衫袍,看上去猶如一儒生,此刻卻跪在斯旦瑉腳下苦苦哀求。
“我真的不能失去小依啊,老先生…”
“這是你們精怪的事,我一個道修,與你又沒任何交情,我還要看住我這山盤,可沒那閑空幫你,你快給我…”
斯旦瑉有點不耐煩,正準備轟走這狐精時,卻見我走了進來,他頓時目露精光,突然改口說道:“我雖然不能出手,但可叫一人幫你。”
我一見他這樣說,不禁暗呼糟糕,這老貨肯定不安好心。
“真的!?多謝老神仙!多謝老神仙!”那狐精聽了斯旦瑉這句,高興得匍匐在地,千恩萬謝起來。
“你那狐涎草可帶來了?”斯旦瑉臉色一轉,語氣稍微和藹了點。
“帶來了,帶來了,隻要老神仙幫我救出小依,我以後若還找到狐涎草,必定送給老神仙。”狐精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把紙包的東西,恭敬地遞給了斯旦瑉。
我見他們的勾當成了,就想快點遠離這裏,於是快步朝我的房門走去,誰知斯旦瑉接過那狐涎草後,嗯了一聲,然後朝我招手道:“張主管,你過來。”
我徒然一愣,臉色沉了下來,果然,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要來了,我惹不過這老貨,隻好黑著臉走了過去。
那狐精見我走過來,以為我是個厲害人物,急忙起身低著頭遠遠地站在了一邊,好似我是那大奸大惡之人一般。
“張主管,你入門有幾天了,見你無所事事,今天就予你一個積善德的修行,你持我這信物下山去,去東朗牛州的伯羅山上找一個叫岸寇的粗人,領他回來這裏見我。”
下山去?我一時以為聽錯了,但突然斯旦瑉擲了一個木牌過來,我翻手一抓,原來是個黝黑的令牌,上麵寫著個“耀”字,這便是那信物了。
我一想,這不是赤裸裸的給我個逃出去的機會麼,正高興得想敷衍答應,誰知斯旦瑉這陰險奸猾的老東西一步躍了過來,在我猝不及防的瞬間朝我肚皮上印了一掌,我頓時感覺肚子一陣惡心的翻滾,似乎什麼東西駐了進去。
“嘿嘿,張主管莫慌,我這是給你種了道三月索命屍毒,三個月內不會有事,但過了三個月,你體內的屍毒就會從內到外迅速腐蝕,眨眼間就會斃命。”
斯旦瑉惡狠狠盯著我,陰險地笑道:“三個月的時間,夠你來回兩趟了,隻要你回來,我便予你解藥。”
我全身不禁寒了下去,再度懷疑這老貨是不是與我有甚麼深仇大恨。
“老掌門好手段!”我低聲嗬斥了一句,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老掌門是想讓我去找那個叫岸寇的粗人來助這狐精救那甚麼小依罷?”
“嗯,沒錯。”
斯旦瑉臉色瞬間從陰險轉變成了凝重,點了點頭,他表情與態度變化之快,實在駭人。
“啊…老神仙,三個月的時間,小依可等不得啊,老神仙。”那狐精慌張地走過來,臉色慘白地說道。
“那青眼老怪修煉的采陰大法必須要成年精怪的血氣,你那小依大衣還差半年成年,所以六個月內不會有事,三個月綽綽有餘了,無須擔心。”
斯旦瑉說的輕鬆,但那狐精一聽他的小依要多受幾個月的牢禁之苦,臉都嚇得綠了,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斯旦瑉淫威擺在那裏,他又有求於人,最後隻能憋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