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馮萬樽早早出了門,在澳門市區轉了幾圈,確信沒有被跟蹤之後才來到碼頭,乘上前往東方夜巴黎的快艇。
那些小姐們仍然在迎接客人,可沒有人對他表示出特別的熱情。這是一件好事,說明他的出現並不引人注目。他登記了房間,隨後走進賭場。最初,他並沒有下注,而且觀察了一番,確信自己的那套小把戲仍然有效,才第一次下注。這次,他每注下了一千元,結果全輸了。第二把,他將賭注減半,每注五百,贏了。除掉兩次下注的成本,他贏了超過一萬。第三注,他又加到了一千,而且下的是概率最高的點位。但是出現了意外,球恰恰停在旁邊,離他所下的第一注差一個格。他再次將賭注減半,投注的位置也作了小小的調整。贏了,扣除成本,賺了一萬多。
賭場上往往有一些跟風客,隻要見誰的運氣好,便跟風下注。一般來說,隻有贏的數目極大,才可能引起賭客的注意,在這種每盤進出數百萬的大盤中,根本不可能有人注意到一注下一兩千的賭客。不過,馮萬樽下注的方法與眾不同,當他出現時,自然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興趣。他一次贏了六萬之後,開始有人跟他了。他需要把這些跟風的人嚇退,因此突然將賭注減到了一百,有意下在概率小的點位,並且連輸了幾盤。
盡管如此,馮萬樽仍然留意到有一個人一直在跟著自己下注。這個人生得很小巧,看上去很精致,小鼻子小眼,麵部輪廓很鮮明,一雙眼睛很亮很有神,一看就是個頗有心計的人。他不僅僅在跟馮萬樽下注,而且在仔細揣摸馮萬樽的心理。馮萬樽下注雖然每次數目都不定,可有一定的規律,一般來說,如果這一注贏了,下一注他會翻倍,若再贏了,他會翻倍再下一注。但連贏兩盤後,他會減少注碼。他的另一個規律是如果輸了,他的注碼肯定減少,而且通常都是減少一半。
那個跟風的人數目上也會有變化,但顯然他是一個賭鬼,當馮萬樽的注碼加大時,他會突然加大很多。結果有一把,他獲賠一百零八萬。這個數字讓馮萬樽暗暗吃了一驚,如果再讓他跟著自己贏,肯定會引起賭場的注意,那就惹下麻煩了。接下來,馮萬樽有意加大了注碼,每注投入了三千元,那個人大概以為馮萬樽誌在必得,一次投進了五十萬。結果正如馮萬樽所料,這一注輸了。接下來一注,馮萬樽將注碼減到一千。那個人或許以為馮萬樽信心不足,每一注僅僅下二百,結果,馮萬樽贏了。
贏過這一盤,馮萬樽立即抽身而退,去了餐廳。
他以為那個人會跟著他來餐廳,並且借故和他結識,但是沒有,那個人仍然留在賭台前。馮萬樽吃了飯,又在賭場轉了轉,在其他賭台前玩了幾把,均下的是小注,結果並不出乎他的意料,全都輸了。他有意轉到輪盤賭錢,卻沒有看到那位小個子。
回到房間休息了一會兒,吃過晚飯,他結清了賬目,乘當晚最後一班快艇返回了澳門。到達澳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他有意選擇那條小巷,從後窗翻進去,打開燈。他相信,那幫人一定還在前麵守著他,隻要看到這裏的燈亮了,他們便會放心,以為他在這裏待了整整一天沒出門呢。
直到白天到來時,馮萬樽才有意走出門,果然,那些人一直在這裏監視他。他故意裝著不知情,進進出出很多次,跑了很多地方,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他利用這個白天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是在房間裏安裝了一個遙控開關,有了這個裝置,他可以在五公裏之外自由控製這個房間的燈光。到了晚上,他再一次從後窗溜出,卻讓房間的燈一直亮著。
睡過一晚,馮萬樽再次上了賭船。不知是不是巧合,馮萬樽竟然再次遇到了那個小個子男人。那人見到馮萬樽,十分驚喜,主動打招呼。馮萬樽頓時有一種陰魂不散的感覺,警惕地看著他。他自我介紹說:“我叫陳士俊,希望我們能夠成為朋友。”
馮萬樽原想隨口報一個假名,轉而一想,如果陳士俊真是那夥的,應該早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他臨時改變念頭,將自己的真實名字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