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秀蓮一聽,顧不上罵錦繡,連忙跑進屋子裏了。
那書生對錦繡笑道:“我是趙家二郎,我娘遣我來幫你。”
錦繡也還了一禮,道:“多謝二郎相助。”
錦繡確實要多謝這趙家二郎,修仙之人最是忌諱與凡人動手,再加之錦繡是來凡人間曆練,若是隨意動手還真是壞了她的初衷。
父子二人加上錦繡忙活到了晚間方才大致收拾好,二郎請錦繡去他家吃飯,錦繡不喜呂秀蓮,又早已辟穀,便婉言謝過了。
晚間,錦繡靜坐時回想一日情景,不由有些好笑,這不是種田文的套路麼。錦繡搖搖頭,平凡的日子雖是吵鬧,卻還不錯。
前後忙活了幾日,錦繡的酒坊終於開張了。錦繡買了幾掛鞭炮放了,除了引來幾個頑童,也沒有其他人。一整日,錦繡都在櫃台後麵發呆。
趙大娘就在對門,見錦繡生意不好,便喊道:“錦繡丫頭,打一斤酒,給我們當家的下菜!”
錦繡聽了,忙稱了酒給趙大娘鬆了過去。趙大娘要給錢,錦繡推拒了,道:“若不是趙大娘,錦繡哪能釀出酒來賣,怎麼敢收大娘的錢?”
趙大娘也不勉強,寬慰道:“莫要愁沒人買,過幾日便好了。”
錦繡修煉之時比這清苦多了,自不覺得難過,隻笑著謝過趙大娘。兩人正說笑,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照著兩人便壓了下來。
之見一個黑壯的大漢站在門口,朝著趙大娘甕聲甕氣地喊了一聲:“娘!”
趙大娘聽得,忙迎上去,照著大漢就狠狠拍了兩巴掌,摸著淚說:“你還記得我這個娘!還知道回來!”
錦繡一聽,知道是趙家大郎回來了,自己一個外人不好打擾,便悄悄退了出去。到了店裏,錦繡想起趙大娘說過大郎愛喝酒,趙大娘幫了自己不少忙,錦繡便又打了兩斤酒,悄悄地送到了趙大娘店裏。
這日大郎回家,趙大娘家自是歡喜得很,兩家就隔了一條街,錦繡不用神識也能聽到對門的歡聲笑語,不由心生向往。這念頭不過起了一瞬便被錦繡掐掉,天倫之樂她也曾有過,不過是虛幻而已。這個世界,她孑然一身,修仙之途,也不需要這些。
錦繡撫了撫圓圓的絨毛,閉上眼睛,緩緩運行起藥王訣。凡人間靈氣稀缺,元氣自然也是少得很,錦繡修煉了一個時辰,還不如之前一刻鍾有效果。錦繡卻也不願意就此停下,所謂不積跬步,無以成千裏,晚間無事,便當打發時間。
錦繡早起剛剛開門,趙家大郎便拎來了三個酒壺,咧嘴對錦繡一笑,道:“昨日多謝你的酒,好喝的很。”
錦繡笑道:“大郎喜歡便好。”
趙家大郎又道:“你每日送一斤到我家,我先給你一月的銀子。”說罷,便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錦繡。
錦繡深知升米恩鬥米仇,不扭捏便要收下,眼角卻瞥見呂秀蓮站在對麵狠狠盯著自己,不由起了玩弄之心,對著趙大郎巧笑道:“大郎為何如此客氣,我受了趙大娘大恩,怎敢收錢呢。”
趙大郎沒有錦繡的花花腸子,嗨了一聲,道:“我娘是我娘,我是我,錢你收著。”說著便把銀子塞進錦繡手裏,轉身回去了。
呂秀蓮見趙大郎回去忙起身迎他,趙大郎見著呂秀蓮,便似見了鬼一般,腳底抹油慌忙走遠了。呂秀蓮追不上,隻好轉身回屋,臨走狠狠瞪了錦繡一眼,啐了一口,方才扭身走了。
錦繡噗嗤一笑,自己與凡人計較雖是丟份,但是無事氣氣這呂秀蓮倒是讓錦繡頗為高興。
哪知這一幕被趙大娘看個正好,趙大娘是個直腸子,當下便風風火火地走到錦繡麵前道:“錦繡,我趙大娘是不是哪裏得罪你?”
錦繡驚訝得很,道:“大娘何出此言?”
趙大娘哼了一聲道:“你明知我大媳婦善妒,為何還要故意惹她吃醋?婦道人家不好好做生意,戲弄我家大郎是何意?你還嫌我家不夠亂?”
錦繡沒想到趙大娘如此生氣,訥訥道:“我便是想出一口氣。”
趙大娘冷笑:“你氣是出了,我家倒是不安寧了!”
錦繡其實想到過這一層,隻是她自視甚高,絲毫不在意而已,如今見趙大娘氣惱,也隻好討饒:“大娘莫要生氣,都是錦繡不懂事。”
趙大娘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是好女子,我媳婦也確實不懂事,但是你是個棄婦,更加應該注意名聲才是!”
錦繡福了福身,道:“多謝大娘教誨。”
趙大娘又絮絮說了許多婦道人家的規矩才離開,可把錦繡悔得不行,誰知道一個惡作劇會惹這麼多麻煩呢。
呂秀蓮在房中越想越是咽不下這口氣,眼睛一轉,一條毒計浮上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