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你……”杜爾傑克教授不由自主地往身後退了一步。這時,我才明白,我的朋友懷疑杜爾傑克教授就是那個可惡的凶手,不料,教授慢慢地摘下手套,伸出手來,“這樣,你滿足了?”
“不,還沒有。”霍爾達搖搖頭,轉身對我說,“對不起,我想和教授單獨談談。”
我隻好先出去,在外麵焦急地等待著。過了一會兒,霍爾達和杜爾傑克教授一起從客廳裏走了出來。可是,令我驚訝的是,就在我出來之前,他們兩個人還是那麼不友好,這才過了一會兒,他們簡直成了一對親密無間的朋友。
“我們準備現在就去那間黃色房間,你和我們一塊兒去嗎?”霍爾達笑眯眯地問我,“看來,今天一天都要麻煩你了,一會兒調查完那間黃色房間,我們一起去吃午飯。飯後,我要給報社寫稿子,然後麻煩你幫我送到編輯部去行嗎?”
“當然可以。”
“今天晚上,我準備住在這裏了。”
我愣住了,霍爾達表情很認真,我扭頭看看杜爾傑克教授,他的麵色也很平靜。
當我們路過古塔時,突然聽到一男一女的抽泣聲,應該是看門夫婦的哭泣。
“警察為什麼要逮捕他們?”霍爾達問杜爾傑克教授。
“其實這件事也有我的責任。”杜爾傑克教授答道,“昨天,檢察官來時,我對他說,研究所離大門很遠,可是吉姆老爹剛剛跑出研究所沒多遠,就遇上了看門人夫婦,算起來,那時距槍響不過兩分鍾時間。不管怎麼說,聽到槍聲之後,換下睡衣,再跑出那麼遠的一段路,僅僅用兩分鍾時間是難以解釋的。如果不是事先有準備的話,是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的。結果,檢察官就把他們關起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這事的確很奇怪。”霍爾達點點頭,“兩個人確實都換下了睡衣?”
“對,兩個人穿得整整齊齊,布合尼亞甚至還穿上了皮靴。平時,他們夫婦是九點鍾準時上床的,這麼快穿戴好了,一定是事先有準備。當然,不能光憑這一點就斷言布合尼亞夫婦是凶手。至少有同案犯的嫌疑,所以,我建議檢察官將他們拘留了。”
“但是,假如他們真的是同案犯,為了掩蓋自己的行為,他們不應穿戴整齊。正相反,他們應該故意穿戴不整;或者,他們根本不跑出來,那樣,他們就不會露出什麼馬腳了。”
“不過,他們半夜在外麵轉悠什麼呢?他們可以講清楚嘛!”
“這也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這個原因沒準和這起案件有關。”
我們邊說邊走著,到了研究所,在橡樹園的深處,這是一座孤零零的建築。
這座建築十分奇特,一麵白色的牆上看不到一個窗戶,隻有一個小門,宛如荒林深處的一座墳墓。在門口有幾級石台階。霍爾達在台階前站住了:“杜爾傑克教授,您認為凶手的目的是什麼?”
“我覺得這顯而易見,”教授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悲痛的愁雲,“那個可恨的男人,一開始就想殺死麥蒂爾德小姐,從勘查現場的結果看,在小姐脖子上致傷的人,和在牆上留下手印的人是同一個人。”
“手印?您說的就是那個血手印吧。”我在一旁插言道,“那個手印是否有可能是麥蒂爾德小姐受傷後,自己扶牆留下的呢?”
“不。”杜爾傑克教授搖搖頭,“小姐的手上沒有一滴血。”
“這樣的話,是否可以認為小姐事先已經拿了吉姆老爹的手槍?也就是說,她已預感到了危險,她很害怕?”
“嗯,也許有這種可能。”
“慢著。”霍爾達舉起右手,截住了我的話,“剛才杜爾傑克教授說,根據警察搜查的結果,黃色房間內有兩個彈痕,一顆子彈打在有血手印的牆壁上,另一顆子彈打在天棚上。還有,致使麥蒂爾德小姐太陽穴受傷的凶器是羊骨頭。”
杜爾傑克教授陰沉著臉,繼續說:“我個人的推斷,如果不是麥蒂爾德小姐先開了槍,她也許連命都保不住了。凶手的手被擊中之後,慌忙擲出羊骨頭後逃走了。我感到遺憾的是她為什麼沒能一槍擊中對方,如果擊中了,她就不會受傷。也許在激烈的搏鬥中,她的手發抖,第一槍落空,第二槍才打中了凶手的手。”
杜爾傑克教授登上台階,輕輕地敲敲大門。剛敲幾下,門開了,吉姆老爹出現在我們麵前。看上去他已年過六十,留著長長的白胡子,斑白的頭上戴著一頂貝雷帽,身著一件磨掉了絨毛的茶色絲絨上衣,腳上穿一雙笨重的木鞋。
“你好,這是我的朋友。”杜爾傑克教授冷冷地介紹道,“研究所裏沒有人吧?”
“是的,任何人不得入內。不過教授,您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