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思瑤艱難的發出呼聲,聲音很小,傳進欒律的耳朵卻格外清晰,一顆冷硬的心頓時化作繞指柔。
李嶠沒聽到欒律的答案,心下不滿,踩在他背上的腳使勁一踹,欒律一聲悶哼,跪著的姿勢往前一趴。李嶠覺得很解氣,又補了兩腳。
欒律隻是本能的小小防禦一下,並不敢有過多動作,生怕他一不高興又去為難思瑤,比起挨打,她要重要得多。
打人是上癮的,李嶠踢了欒律兩腳後,覺得痛快無比,又想起女兒後來見到他那種懼怕的眼神以及種種不安,連靠近都瑟瑟發抖,氣不過又往欒律身上踢。
李嶠腳力很大,在榔頭幫比賽踢沙袋時,總是他踢得最高最遠,欒律每一次幾乎都是硬撐著的,他感覺肺裏燒得慌,又不願吭一聲,隻想找機會反擊。
李嶠每踢欒律一腳,欒律都會爬起來,可還沒等他起來,又被後來的一腳踢趴下。這有點像貓捉老鼠的遊戲,李嶠興致大增,踢得更歡。
李嶠正在興頭上,反複幾次後,並不知道欒律已經在悄悄靠近思瑤,他隻顧著發泄憤怒,加之人多勢眾,又一直占據上風,一時大意沒察覺出欒律的企圖。
李嶠嘴裏罵罵咧咧,“不是狠麼?不是喜歡玩麼?玩啊!你給老子玩啊!”又一記飛腳過去——
就在李嶠這腳剛揚起的瞬間,欒律倏然伸手,一把抓住他腳踝,順勢向前一帶,身子從地上騰空而起,與此同時,另一手抓住之前被他扔在不遠處的帶子,和估計中一樣,指間剛好碰觸到那枚最小號飛刀,四指一曲,飛刀順利被收入囊中,動作之快,令人來不及反應。
李嶠不備,用力過猛,落地時隻聽骨關節哢嚓一聲,幾近劈叉般坐倒在地上,緊接著那便是他那聲鑽心痛楚的哀嚎。
舉槍看著思瑤和念瑤的兩人,眼睛還沒來得及眨一下,就見空中刀光乍亮,在眼前一晃……
挾持著思瑤的人,見血封喉。
另一人如夢初醒,握槍的手急速調頭,對著欒律的方向,不敢細想,一連幾下扣動扳機,子彈砰砰砰,從槍膛破殼而出。
思瑤混沌的腦袋還沒弄明白突然逆轉的局麵,就眼前一暗,一塊巨大的木板從天而降,轟一聲橫倒在自己跟前,恰恰好遮住了她。接著耳邊嗖一聲,子彈堪堪劃過頭頂,打在身後的牆上,砰一聲。
倉庫裏霎時間爆響一片。
思瑤頓了很久,才跟上事態發展。
幾聲槍響,欒律一聲悶哼,大掌捂住一隻胳膊,深色衣袖瞬間濕了。原來在他分神奮力去扒倒那塊巨木擋著思瑤時,不小心中槍。
思瑤嚇得心口一窒,探出頭來看,欒律神色不變,一張臉繃得極緊,肌膚上似乎有層薄汗。
還好,沒事!
思瑤鬆口氣,然而,就在此時眼角餘光瞥到他身後——
站在念瑤身邊的男人,顫巍巍,舉槍對著欒律,眼看著食指扣動扳機,小心還沒喊出口,思瑤就見他直挺挺倒下了。
原來欒律將飛刀丟給李嶠時,就有意抽走了其中的一把,飛刀本身就多,插在皮條上密集,李嶠一心隻想著對付他,沒注意到少了一片。本來那把刀是欒律預備留著對付李嶠的,不想,這時候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