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我背起行囊,沿著中國的景觀大道318國道,川藏南線入西藏,中尼公路到尼泊爾,再回到西藏走阿裏。新藏線一路顛簸到喀什,和田。穿越塔克拉瑪幹沙漠公路,來到庫車。隨後是伊犁,北上到喀納斯,北疆環遊一圈到烏魯木齊。
這是我迄今最艱難、海拔最高、路程最長的一次遊曆,全程曆時兩個多月,最高到達海拔五千多米,遇到好幾次凶險,將中國最美最艱難的地方走遍。班公錯,瑪旁雍錯,紮達土林,古格遺址,崗仁波齊,有多少人知道這些地名?又有多少人能真正踏上那片遼遠的土地?我很自豪,我做到了。
而這段旅途帶給我的最大收獲,便是這部《不負如來不負卿》。
那時已是八月中,我們從和田到且末,穿越550公裏長的塔克拉瑪幹沙漠公路,到達庫車已是晚上十點多。旅伴們本來行程單裏並沒有庫車這一站,是我要求去的,因為庫車正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國中最重要的一國——龜茲。因為龜茲有一個最富盛名的人——鳩摩羅什。
在克孜爾千佛洞前,麵對鳩摩羅什銅像,沒來由地心潮澎湃。兩天裏,蘇巴什遺址,龜茲博物館,到處都能看到關於他的點點滴滴。而我,就一直處於一股莫名的感動中。在遼闊的新疆自駕,大把的車上時間,我看著窗外茫茫戈壁,慢慢地,腦中便有了這個故事的雛形。
2007年10月,我開始在晉江文學網上連載《不負如來不負卿》。那時是隨性而寫,全憑天賦,連個大綱都沒有。沒想到連載之初便受到諸多歡迎,讀者們的熱忱甚至一度將此書推上了晉江半年榜榜首的位置。
在收到很多溢美之詞的同時,我也得到了不少建議甚至批評。其中有一篇長評至今令我印象深刻。一位讀者很嚴厲地說:小春,我知道你看了不少書,知識也算淵博,但這不是你可以隨意往書中塞進大量生硬知識的理由。這是個知識爆炸的時代,我們要看知識,隨手就能從網上搜到。我們要看的是故事,是圍繞著男女主人公的矛盾情節,可是,你在給我們炫耀你的知識,而非見識。
這是多好的建議啊,可惜那時我難以深入理解這段話。這些年我學習編劇技巧,僅羅伯特·麥基的《故事》就讀了不下五遍,越來越明白講故事也是一門係統的學問。有人會將很有意思的故事講得索然無味,也有人能將很平淡的故事講得引人入勝。再回頭看《不負如來不負卿》的小說原稿,越看越是冷汗涔涔。果然是我一直在賣弄知識,而非我本人的見識,更是不通講故事的技巧。這在第一部中尤顯突出,難怪有那麼多人看了前幾章就棄文。
於是,趁著不負合同續約的契機,我向出版公司提出想根據劇本重新改寫小說。
我在2011至2013年期間,除了寫出《藍蓮花》外,將絕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不負的劇本上。將《不負如來不負卿》搬上熒幕是我最大的夢想。很多人以為,不負出版這麼久,影視版權肯定早已簽掉了。其實不然。雖有不少影視公司聯絡過我,可大都是一兩通電話後再無下文。從他們口中,我得知了將這部書影視化的困難。撇去外部環境因素,僅僅是劇本就極難完成。並非市場上找不到好編劇,而是很難找到既懂佛法又願意接這活的好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