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舟:本名鄒弋舟,祖籍江蘇無錫。有大量長、中、短篇小說見於重要文學刊物、被選刊轉載並輯入年選;作品入選中國小說學會年度排行榜,當代中國文學最新作品排行榜,獲《小說選刊》年度獎,第二、三、四屆黃河文學獎中短篇小說一等獎,第六、七屆敦煌文藝獎等多種獎項;著有長篇小說《跛足之年》《蝌蚪》《戰事》《春秋誤》,小說集《我們的底牌》《弋舟的小說》等;中國作協會員,甘肅省作協理事。
寫小說多年,《小說選刊》在我們時代文學語境中的地位,當然早就明了。很長時間以來,我與這本刊物卻沒有發生過直接的關係。我一度以為自己和這本刊物的氣質有所衝突。這裏必然有誤解與偏見,其實也不難理解,沒有發生過關係,難免就會成為人滋生誤解與偏見的理由。
2012年,事情突然一變。從年初第一期,到年末的十一、十二期,《小說選刊》選發了我三篇小說。是《小說選刊》的宗旨變了嗎?當然不,一本大刊,萬千變化往往不如八風不動來得有氣派,它自然有它恒定的持守。那麼是我變了嗎?好像也並非完全如此,我不認為自己的創作在這一年便日新月異地不同往昔了。
在這一年,《小說選刊》以“卷首語”的方式向讀者推薦我這個“來自大西北的作家”,我也認真打量起這本刊物。原來,疏於“認真”,才是一切誤解與偏見的根源。一“認真”,我便“認真”出了自己以往的謬誤。縱覽它所選發的這些作品,我不免生出疑問——每一個月,它為什麼、又如何在海量的作品之中打撈出這176個頁碼?答案其實寫在扉頁上:現實觀照、人文情懷、獨特視角、中國氣派。在這個宗旨的要求下,它用176個頁碼力圖高度地概括我們這個時代最新的小說創作成果。這個使命不可謂不大,而難度也正在於此。它不可能窮盡海水,如果被它遺漏,那也一定不必然說明我們這樣的水滴和它不相兼容。取大海之一粟,沒有兼容之心怎麼可以做到?事實上,我被它遴選出來的這三篇小說,在寫作意圖和表現手法上就有著各自不同的訴求。同時,要做到最大程度地令這“一粟”具有概括性的代表意義,要力求準確地遴選出能夠傳達其辦刊宗旨的作品,其間所要付出的工作量,可以想見,那幾乎是對於審美眼光和體力勞動的雙重考驗。
《等深》是我應朋友之約發在一本內刊上的中篇,就是這樣一篇尚未正式亮相的作品,也進入到了《小說選刊》檢閱的視野裏。這篇小說獲得了《小說選刊》的年度獎,因為它這種近乎“首發”的選用,《等深》才有了被更大範圍閱讀的空間,由此進入了中國小說學會的年度排行榜、《北京文學》評選的當代中國文學最新作品排行榜,入選了幾乎所有重要的年度選本,而出處,署名的卻隻能是那本內刊。《小說選刊》成為了幕後的英雄,我必須向它致敬,因為大家看到的文本,是經過《小說選刊》做過辛苦的編輯工作之後的麵貌。
感謝《小說選刊》。它以自己的風度有力地矯正了我狹隘的偏見,讓我打量當代中國文學時,目光變得更為寬闊和冷靜。也祝願《小說選刊》如鑽石一般,每期以176個頁碼,以不同的切麵,折射出當代中國文學整全的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