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3 / 3)

兩人經過呂祖殿,三清殿,登上了蓬萊閣。站在蓬萊閣上,遠山入目生嬌,碧海遙遙含情,隱隱的海浪拍石聲由丹崖下傳來。

蘇晨偎依在肖生胸前,不改調皮神色的說:“為了考察考察你這三年是否已經江郎才盡,請肖老先生就以眼前這一片大好景色,當場賦詞一首。”

肖生微微笑著,握的她的手,說:“好吧,不過,我建議你最好拿一支筆來錄下,以後,說不定這蓬萊閣將以我的這首詞而更加揚名於海內呢。”

蘇晨轉身,用手往他鼻子上輕刮了一下,說:“羞,羞,羞。”

肖生說:“蘭亭以王羲之的《蘭亭集序》而留香後世,騰王閣以王勃的《騰王閣序》而聲達四海,嶽陽樓以範仲淹的《嶽陽樓記》名傳至今。但是我的《蓬萊閣賦》呢,必將……”肖生裝著雄才大略的樣子。

他沒有往下說,隻是望著蘇晨笑。

“必將怎麼樣?”蘇晨問。

“必將讓你開心!”他溫柔的說,伸手在她潔白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油嘴。”蘇晨吃吃的笑著說。

“聽著,你的油嘴現在開始說他的古往今來獨一無二的賦了。”

“嗯,我認真的聽著呢。”蘇晨微笑著,偏著可愛的腦袋,看著他說。

“我真的要開始了。”肖生一臉認真的樣子,雙手扶欄:

“蓬萊境裏訪八仙,蒼溟渺然,問白羽老鶴,可還憶及,仙人舊顏?”蘇晨拍手說:“好!”

肖生一笑,繼續說:“括弧,掌聲請留到最後一起拍。‘樓易登,賦難成,經年逝卻,天涯依舊飄零風,萬事隻道,水中月影,空空空。’括弧,上闋完畢,掌聲有請,謝謝。”

蘇晨忙拍起了手,說:“快點,快點,我要聽下闋嘛。”

肖生張口就來:“閑臥奇石,雲衾水鋪,風衣驚鴻,一覺俗塵遠。對波顧影當自憐:仙宮謫客,誤幾回,紅塵一夢中!取酒三杯,與純陽共醉,何計較,今夕歸與不歸!”

蘇晨拍手說:“好瀟灑的人生境界。”

肖生意味深長的一笑說:“晨晨,不知道這闋詞能不能證明我不是江郎而是肖郎?”

“你欺負人家啦,肖郎的郎是不是大灰狼的狼?”蘇晨臉上飄起一團紅暈,說。

肖生剛要說話,蘇晨卻若有所悟,喃喃自語:“肖郎,肖郎……這名字聽來停耳熟的,對了!‘一入候門深似海,蕭郎從此是路人’……”敏感的她由眼前的肖郎想到了那個蕭郎,頓時鬱鬱不歡。

雖然眼前的肖郎非彼蕭郎,但世事難測,何況兩人之間的這段感情本來就坎坎坷坷,肖生和她的叔叔有著一段過節不說,她的父親也堅決反對自己和他來往,父親認為肖生家庭與自己不相般配。

這些都是橫在兩個人中間的無形的深淵啊,蘇晨想到此處,如何能高興起來呢?“怎麼了,晨晨?你可愛的小腦袋裏又想起了什麼,說來聽聽。”肖生說。

她心裏一動,有了主意,她說:“生,我到明天就要回去了,雖然我很想很想與你多呆幾天。我已經定下了考研方向,為北京師範大學的影視文學專業。我想咱們能不能報考同一所大學?如果你願意去北師的話,最好。如果你不願去,你報考哪裏,我跟著你報考哪裏好了。我需要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到有人來保護我,我可以永遠的調皮下去,當小孩子,這種感覺真好……”

蘇晨望著肖生的眼睛,癡情的說。

在她認為,這就是將兩人的人生道路合成一條,共同走在一起的最好方法。她希望她的肖生出人頭地,做出一番成績來,如果兩人都考上一個學校的研究生,那時他和她是水到渠成的事,父親也無力遙控她了,更沒有辦法拿“我擔心你跟著他會吃苦”為理由來阻止她跟著他了,至於自己的三叔,大不了不認這個叔了……

提到考研,肖生沉默了。他是多麼的想在一年後的一天能和自己心愛的蘇晨共同走進同一所大學的研究生院啊,但他卻沒有把握,一點把握也沒有,僅僅因為該死的外語……

但沒有把握,卻並非沒有希望。蘇晨的愛就是他希望的源泉。

蘇晨癡癡的望著他,似乎在等他的一句承諾。

他沉默良久,終於說了一句話:“我跟著你去北師。”很簡潔的一句話,卻是一個終生不悔的承諾。肖生說出了口,就知道自己將要為這一句話付出多少的汗水,品嚐多少的辛酸。隻要是自己尚有一分氣息,就不會忘記要考上北師,因為那裏將有他的蘇晨……

蘇晨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偎依在他胸前。

良久,她說:“來年的六月十五是我的生日,那天我們也應該知道考試的結果了,不論你我是否考上,我都希望你能到我家去一趟,參加我的生日。”

“可是你的父親……”肖生遲疑的說。

“有些人你是必須要麵對的,除非……”蘇晨幽幽的說。

肖生知道她是在說什麼。除非他放棄她,否則他終究要麵對她的父親。和女朋友的父親打交道,對大多數男孩子來說都是件頭痛的事,尤其是和一位一貫站在棒打鴛鴦立場上的專製老頭打交道,更是一件頭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