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九點多,肖生、雲海兩人才從李老師家走出。回到宿舍,卻發現宿舍門開了。兩人一愣,因為其餘的舍友都在今天上午回家去了,而兩人臨走時又明明鎖好了門的。
肖生推開門,他不禁一愣,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人——徐飛。
徐飛正坐在他原來的床鋪上,低頭沉思著什麼,聽見門開了,抬起頭看見肖生,滿臉激動的站起來,一下子衝到門口,雙手用力抱住了肖生的肩,說:“你還沒有回家嗎,老大?”
肖生亦是神色激動的拍著他的肩說:“真想不到還能見你一麵,太好了,太好了。”
歐陽雲海在徐飛的肩上擊了兩下,說:“徐老三,還記得我嗎?”
徐飛看到歐陽,悲喜交加,像小姑娘似的將頭撲在歐陽的肩上,聲音哽咽地說:“二哥?你也沒有走?這真是太好了。”
然後他又若有所想的抓起了雲海的手說:“你的手好了嗎?”雲海將斷了一指的手掌伸開,說:“沒事。”
“現在,你還好嗎?”肖生關切的問徐飛。他一字不問徐飛近半年監獄生活狀況,怕他傷心。
“還好,你們呢?是不是剛剛考完研?都報考的是什麼學校,考的怎麼樣?”徐飛感到自己有許多問題要一口氣問出。
“王大賢報考是蘇州大學,我報考的是北京師範大學,至於雲海報考的什麼學校,你不妨猜猜?”肖生說。
“不會是北大吧?”徐飛說。
“還是咱們的老三聰明啊。”肖生一聲感慨,說。
“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如果不是有太多自以為是的小聰明,今天也會像你們一樣剛從考場上下來……,又怎麼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徐飛神色黯然的說。
“舊事莫重提。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過善改,善莫大焉。”雲海安慰他說。
“我這一次來,本來是不想和你們見麵的,隻是想偷偷回來看一看咱們的525,偷偷回去,我本來是沒臉見人的,更沒臉來這裏的……”
徐飛低下了頭,從口袋裏掏出一枝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吐出:“隻是我實在掛念著咱們的525的弟兄,掛念著一些人和一些事。在監獄這半年,足夠我徹底的反醒一下自己從前的一切,思考今後應該怎樣活著。在監獄裏,寂寞時,我就靠回憶許多的人和許多的事來打發日子,這才發現有許多往日以為平平淡淡的感情卻都真切起來,許多張往日裏並不在意的臉,都親切起來,我後悔當時沒有更好的去珍惜。”
……我這三年大年大學裏,最對不起的人是兩個女孩子,一個是楚紅,一個是傅小倩。楚紅是個好女孩子,我是她的初戀,同時我的絕情也傷透了她的心,使她不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愛存在……她的放縱、自甘墮落隻是為了向我進行報複,她不惜用自己的青春,甚至生命做為向我報複的砝碼。她相信我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的,讓我一生都要為她背上一筆心靈的債務……她成功了,她也變的不再是她……
我出獄的第二天就千方百計的與她的家裏聯係,後來才知道她已經在鄭州戒毒所……我去看她時,她冷笑著指著我的鼻子對我說了以上的話……
從鄭州回來,我去了傅小倩的家,我想求的她的原諒,給她一些安慰……開門的是她的母親,她冷冰冰的說傅小倩已經嫁人。我問嫁到哪裏去了,她母親並不回答,隻是把大門砰的關閉。後來從她村上的人口中得知,小倩……小倩她已經嫁給了離她家八十裏遠的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光棍……
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注定,這一切都是命運,誰也逃不脫的命運……我覺得老天爺讓我坐了半年的牢,也完全是公正合理的,是我應該得到的懲罰……
徐飛狠狠的抽著煙,情緒極為不穩,眼睛紅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