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打算做什麼?”
路芬芳便把射落天墉城的計劃說給夏苕華。夏苕華想了想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去問問掌門師伯祖才可。”
她說著,忽然調過臉來,斜著眼問路芬芳道:“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回答我兩個問題。”
夏苕華還和三年前一樣,溫柔時似水,剛毅時似鐵。路芬芳道:“你問。”
“為什麼要幫天墉城?你和天墉城不是有仇麼?為什麼來求我,你不是恨太素宮麼?”
兩人之間隻剩下潺潺的水聲。路芬芳說道:“我是求仙之人,人世間的愛恨情仇和我有什麼幹係?早該放下了。”
路芬芳如此說,驚了夏苕華一跳。她很快恢複平靜道:“好,好,你果然斷得徹底,忘得幹淨,別人殺了你在意之人,你可以忘記,但你殺了我在意之人,我忘不掉!”
夏苕華忽然站了起來,她終於還是繃不住了。她這樣發了脾氣,路芬芳心裏倒安然了。夏苕華道:“澄淩和澄雷的仇,我都記著,早晚有一天要和你算清!我即便真去求了掌門師伯祖相助天墉,也是為了昆侖百姓,與你無關!你也別以為做上一件好事,前罪便可銷了!便是世上所有人都忘了你做過什麼,我不會忘!便是所有人都原諒你,我夏苕華不原諒!”
路芬芳望著夏苕華陰沉的臉,半晌不說話。她真是太幼稚了,以為可以逃離這世間最瑣碎煩惱的愛恨情仇。她倒肯放了別人,別人哪裏肯放過她呢?
“如此,多謝你了。其實即便你現在要殺我,我也沒話說。”
“你以為我現在不敢殺你?你以為築基中期再加上珠丘丹爐,便定能贏我麼!”
路芬芳不想沒結果得吵下去,岔開話題道:“此事你必要和武閣主商議。你們議定了回太素宮的日子請告訴我一聲,我與你們同行。”
路芬芳撂下此話就走,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便決定了要回太素宮。回村裏時,她見有些身體恢複的村民已經三兩攙扶著走動起來,那躺著的也有幾個坐了起來。清音則就在幾個重病患旁坐著,手托著頭打盹。
她輕聲走近,清音還是醒了。清音道:“這麼快就回來了?李靖那廝收了解藥沒有?”
原來清音早知道路芬芳去天墉城了。路芬芳以為清音恨極了天墉城,知道自己送解藥也許會不高興,便自己悄悄地去,誰知清音淡淡的,倒是她自己多心了。
“我給了江掌門了。”路芬芳在清音旁邊靠著海棠樹坐下,又把自己接下來的大計劃說了。清音瞪著眼聽罷了,繼而拍著腿笑道:“哈,也就是你才有這樣的折騰勁兒。你可別忘了,你當初離開太素宮時,那陳逾熠長老百般勸你留下,你都沒理人家,一點麵子也不給;現在你反過來有求於她,不知她會如何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