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明雅國皇宮,侍從們一如往常地忙碌著,一名新來的侍者在經曆了嚴格的訓戒後,緊緊跟隨管事侍者匆匆來到後花園。
園中此時正百花怒放,爭奇鬥豔好一派雍榮華貴的氣象,令人奇怪的是,當她們踏入這後花園,所有的侍者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平日裏吵雜的嘴,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一舉一動謹慎有加,這架勢倒象是怕驚擾了什麼…
氣氛沉悶得如壓在心頭的大石,活潑好動的侍者終於耐不住性子,好奇地張嘴問道:“請問…!?”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年長的侍者捂住了嘴,其他的侍者聞言紛紛用責怪的眼光瞪了她兩眼,又低下頭做手上的活了。年長的侍者小心翼翼地左顧右盼,又細聽了一陣,神情才稍為緩和了下來,慢慢鬆開緊捂著小侍者的手,小聲喝斥道:“你不要命了,敢在這兒大聲喧嘩?要是惹惱了王上,那可不是掉腦袋能解決的事。”
王上?初來乍到的小侍者聽到這兩個字,顯得既害怕又興奮,正想拉著侍者問長問短,侍者突然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示意有人來了。
午後的後花園,流水潺潺,蝶兒飛舞,連一向勤奮的陽光也一反常態懶懶地停在小亭屋簷的一角,享受這難得閑暇的時光,亭裏,有一人悠閑地倚著亭欄,他身著白色銀邊的裹袍,長長的眉毛下一雙狹長的眼眸微微合起,在強光的照射中眼裏流光溢彩,透過陽光的眼珠竟然是透明的。
這美人美則美矣,但不知怎地卻透出一股淡淡的哀傷…他是誰?明雅國內有如此美貌的男子麼?小侍者定定地盯著遠方飄渺的麵孔,心神已隨他而去。
看到小侍者的神態,年長的侍者輕輕歎了一聲“記好這張臉,他…就是明雅國的王上!”末了還加上一句“要想活命的話,你必須要學會緘言慎行。”
他是王上?小侍者更加不明白了,傳聞中王上美貌有加不假,可依自己看,王上倒不似那等驕縱之人,年長的侍者何出此言呢?雖然萬般個不明白,小侍者還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小腦袋,王上…真的有這麼可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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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夢境,一樣的結局,當他試圖伸出希冀的雙手想拉住她時…卻發現她…已在自己仍躊躇輾轉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每到這時,他總是會噩夢中驚醒。
醒且醒著,然而醒來又如何呢,斯人已失,獨留故人憔悴。夜晚,夢魘如同鬼魅一般纏著他,一絲一絲地鑽進他毫無防備的心,將他□□踐踏得體無完膚。
清晨到了,那一縷陽光卻照不進他的心裏,今天,是他回明雅後既位的第一百天,國內普天同慶,大赦天下,而他作為一國之王要做的就是在這一天內抓到一頭健壯的麋鹿,以示天威。
慶典開始了,皮製的護胄,古樸的襟帶係成的前襟,披掛白色的戰袍,雙腿一夾緊馬腹,“駕”他率先衝了出去。風,在他耳畔呼嘯而過,樹木風馳電掣般向後倒退,多久不曾回憶這樣的感覺了呢。嗬…是她離開以後吧,閉上眼,仿佛還能聽見她那清脆魅惑的聲音,但是他知道,睜開眼,自己什麼也沒有。冰冷的懷中,透不出一絲溫暖。隻有冷冽的風在懷中穿行。霜兒…你到底在哪呢?我好想見你,我的心已經快要無法承受這錐心的痛了…
一頭麋鹿歡快地跳入他的眼簾,“王上”隨從的侍衛猶疑地輕呼聲喚回了他的神誌,他定了定心神,舉箭彎弓,嗖一聲,箭不偏不倚正中鹿的胸腔,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