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虎穴(2 / 2)

白昊說完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畢竟隻是為了證道心,沒有必要讓其他人為了他在此拚命,而若有人命喪於此,白昊知道他的道心隻會更加不穩,所以白昊還是艱難的放棄了,雖然難免會阻礙境界修為的修行速度,可也不得不如此了。

隻是從三天前就開始沉默不語的許清歌卻突然發話:“你們還算作天人麼?我看一輩子的境界就困頓於此吧。”

許清歌算不做修行之人,自然不知道白昊做出此舉究竟放棄了什麼,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番話講出之後,白昊臉色立刻蒼白起來,嘴角處竟然隱隱流出了鮮血。

“你這女人別不知好歹,難道為了一個死人就讓我們所有人全都喪命於此嗎?”看到白昊竟然被許清歌的一番話氣得吐血,陸葉辰勃然大怒。“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真正的許清歌,若不是假的,怎麼總想著把我們往火坑裏推。”

眾人雖然對許清歌多有懷疑,可是從來沒有人付諸於口,此時陸葉辰盛怒之下卻是不再顧及。

實際上按照陸葉辰的本心,在發現許清歌之後,唯一的想法就是殺人奪劍,畢竟陸葉辰有著胡人血統,雖然在九宮之中修習的中原教化,可危險時刻第一想法卻不是仁義禮智信,而是尊重原始的本能。

見到陸葉辰盛怒,許清歌卻與以往全然不同,仍是冷哼一聲。

甄繼喬見許清歌不再委曲求全越發篤定心中所想,可是看了看白昊,卻不想此時讓他傷上加傷,沒有說出心中猜測,卻是轉移了話題。

“既然這件事因我而起,那麼晚上就由我一個人去校場接大師兄的遺體回來。”

甄繼喬說完,陸葉辰的臉色先是驚詫,後是迷惑,最後竟然怒道:“甄繼喬,你失心瘋了嗎?竟然為了這個女人把自己置身死地。”

“葉辰師兄,我並非意氣用事,這樣做我有我自己的原因。”甄繼喬平靜的說著,並沒有理會陸葉辰猙獰的麵口。

白昊的臉色已經勝白如雪,許清歌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甄繼喬想了想繼續道:“那校場空曠,點將台又在校場的正中,如果眾人一呼而至,雖然看似保險,可實際上卻更容易暴露,若是有人存心布置,那我們絕難全身而退。而若我孤身前去,發現事不可為,那麼還可以抽身而退,畢竟我是淬體靈修,論起騰挪的本事,最有機會逃跑。”

甄繼喬說完看了看眾人,隨後靠在牆上閉目養神,眾人都知道甄繼喬這樣做,就是在為晚上的行事做準備,也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誰也不能阻止他了。

夜色正濃,甄繼喬搶著最後一點時間休息,待到了醜時,人體最為鬆懈的時候,甄繼喬就要前去校場。而同一時間,無論甄繼喬的行動成敗與否,白昊等人都會從南門出關。

“繼喬師弟,和我們一起走吧。”

已經收拾妥當,白昊來到凝神的甄繼喬身邊做著最後的勸阻,甄繼喬早就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笑了笑道:“少宮主,如果我沒記錯,在九宮的時候,你恨不得我去死,現在怎麼心腸軟了。”

“那時我們都還年幼無知,說出來的話也都算不得真,而你這次去校場真的凶多吉少。”

“其實沒有那麼危險,那燭龍道人修為雖高,可他隱隱露出的靈壓皆是火係,而我自身靈根正是水,有先天克製,境界雖然差了幾層,可我執意逃跑也是有機會的。”

白昊看到甄繼喬信心滿滿,仍舊皺著眉頭:“你這是隻是在寬我的心,此行凶險我們都知道,而你這次去校場是為了我才……”

“其實我有一事需要你幫我去做。”甄繼喬看到白昊如此兒女情長很不習慣,連忙打斷道:“自從我們知道了鳳誌師兄的消息以後,許清歌就很不對勁,你曾猜測‘許清歌’並不是許清歌,可她之前說的故事裏卻有鳳誌師兄,而那時鳳誌師兄並未殞命,可見她並不怕我們與鳳誌師兄對峙,所以我校場的時候突然想到,鳳誌師兄一直不曾娶親,許清歌又是被鳳誌師兄親自接回來的,這其中關聯……”

甄繼喬畢竟是猜測,可白昊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有機會,我就問問她,如果她真是大師兄的妻子,那就是大師兄的遺孀了,我不會虧待他的。”

甄繼喬聽到了白昊的承諾,緩緩的站了起來:“那我就放心了。”

隻是這簡單的六個字,沒有其他囑托,這讓白昊很不舒服,可甄繼喬的身影已經沒入了黑暗當中,再沒留下其他隻言片語。

人真的算不做性本善的動物,隨著身體成長,閱曆的增加,善惡的界限早已模糊,而白昊此次來虛和關,除了證道心,更是為這善惡劃出界限,可是這善惡卻不是天地間的善惡,隻是一己的善惡罷了。

白昊知道此舉隻求心安,不求成事,可忽然間他卻想起他最該對甄繼喬說的那句話卻沒有說出口,隻能在離開前默默的叨念。

“繼喬師弟,我們南朝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