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那你怎麼還來到這虛和關做起了幕僚?又怎麼想到找我共修什麼奇門之術?我看你境界困頓於此,就是因為貪戀世間的黃白之物吧。”
甄繼喬說完,燭龍道人心中勃然大怒,畢竟此話正是說道了燭龍道人的痛腳。
其實燭龍道人早就悔不當初貪戀寶物而被困虛和關,做上了什麼勞什子的幕僚,若不是如此,絕不會讓境界修為滯留不前,寸土難進。而每每昔日好友來到虛和關遊曆,雖對他鎮守虛和關的“大義”說了不少好話,可他聽得出,他們話中的嘲笑之意。
所以燭龍道人心中動怒,護在周身的火龍壁升騰而起,盤旋了幾圈一個接著一個的向甄繼喬衝去。
甄繼喬與燭龍道人雖然鬥了半天,可燭龍道人卻並沒有使出全力,否則甄繼喬靈力稀薄,燭龍道人的境界又比甄繼喬高上許多,隻需要使出困字訣,就可以把甄繼喬活活耗死。
可燭龍道人心中仍舊存了與甄繼喬共修相辱之術的心思,畢竟昔日好友雖然話存奚落之意,可若是境界跨前一步,進入出竅期,相比也就不會有什麼閑言碎語傳來。所以燭龍道人在看到甄繼喬孤身前來的時候,立刻把衛士們分散到了四門,不讓他們知曉甄繼喬的身份,而若是活捉了甄繼喬,擺上一個煉魂大陣,不怕甄繼喬在不應從。
可此時燭龍道人顧不得那麼多了。
從遇見甄繼喬開始,燭龍道人的心情就很煩躁,諸事不順誰也不會有什麼好心情,偏偏無論是甄繼喬還是白昊,都非常頑劣,讓人暴跳如雷,所以燭龍道人也不在手下留情,靈氣盡出。
甄繼喬等的就是燭龍道人傾力而為,鬥到現在他心中已經明白,即使靈根相克他也不是燭龍道人的對手,所以甄繼喬要做的就是迅速與白昊他們會合。
心念至此,甄繼喬手上不見動作,冰藍色的靈氣卻猛然的迸發而出。甄繼喬靈根屬水,靈氣偏藍,環繞在甄繼喬的身上,猶如一個藍色的水球,從小到大,越聚越多,待靈氣厚重的看不清甄繼喬的身體的時候,那藍色水球卻忽然消失的幹幹淨淨。
忽又現身的甄繼喬雙手握著劍柄,大喝一聲,竟是狠狠地把藏劍插在了校場之上,隨後竟然頭也不回的向著校場之外竄去。
燭龍道人對甄繼喬去人留劍的行為很是迷惑,可元神仍是控製著火龍吟向甄繼喬追去,可身形未動,那奇術火龍吟卻被生生的切斷了與元神的聯係。
吸食了甄繼喬的磅礴靈氣,藏劍卻仍舊如從前一般古樸,黯淡,可燭龍道人卻看得清楚,五條靈氣凝結而成的火龍吟被藏劍釋放出來的黑色薄壁罩了進去,而火龍吟雖然頻頻撞擊薄壁,可無論怎麼撞都無法撞開那黯淡的罩子。
修為達到元嬰期,靈脈成型,即可用體內元神用術,而這種奇門之術才真正的稱得上是天人之術,因為術雖小,卻存元神一念。燭龍道人並不想與插在地上的藏劍較勁,可火龍吟存他元神一念,若是置若罔聞,少不得要受些輕傷,所以燭龍道人隻能想辦法破了藏劍的罩。
而正待燭龍道人凝聚靈力,準備施放幾個火龍吟從罩子的外部攻擊時,燭龍道人卻是猛然看到,藏劍施放的罩子正在迅速變小,而其中的五條火龍吟,雖是嘶吼著向外竄去,卻是困獸猶鬥,不過一瞬間就被吸進了藏劍之中。
校場上火光全部消散,燭龍道人嘴角流著血絲,驚懼的看著甄繼喬留下的那把藏劍。
半入地下,藏劍隱隱發出低鳴,劍身也在輕輕搖晃,似是正在啃食剛剛被它吸入體內的火龍吟。
燭龍道人心中驚恐萬分,似是麵前的不是一把靈劍,而是一隻貪婪殘忍的妖,這一刻他也似是忘記了甄繼喬早已不知所蹤了。
甄繼喬留下藏劍獨身離去,卻是如魚得水,周身靈氣猛增。
天人都遵循五行相生的古法修煉靈氣,也皆修煉內外兩條靈氣脈絡,相輔相成。可甄繼喬卻與正統的天人之道有所不同,他修行的是侍劍塚特有的兩恒靈應之法,既是放棄內外兩條靈力脈絡,反用一與自身靈根五行相生的外物,催生靈根,產生靈力,從而走上天人之路。
不過,兩恒靈應之法雖然靈氣增長奇快,可因為沒有經過五行周始,所生的靈氣就沒有正統之法得到的純厚,更有諸多煞氣摻雜其中,修煉的越久,對身體的害處就越大,所以當甄繼喬修煉了此術之時,劍主霍簡就為甄繼喬從塚中取出了藏劍。
藏劍屬金,催生甄繼喬的水靈根,藏劍吞靈,而後又吞噬甄繼喬的靈氣,如此反複,慢慢的吸食靈力之中的煞氣。
所以丟下了藏劍的甄繼喬,雖是擺脫了食靈的老餮,靈力源源不斷,可也隻是看著風光,實際上並不好過。若不是他急於擺脫燭龍道人,又想與白昊等人會和,是絕對不會出此下策的。
而奔跑中的甄繼喬,煞氣入體,那蒼白的臉上已經隱隱出現了冰霜。
可甄繼喬卻是顧不得那麼多,身子如一顆冰藍色的流星,起起落落,一閃一爍的向東門奔去。
那喊殺聲已經越發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