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漸露,岔道上,分走兩端。
此時獨走一邊的甄繼喬知道的是,兩條道路都通向南朝,隻不過他選的這條較遠,而陸葉辰選擇的那條較近。而甄繼喬不知道的卻是,一個時辰之後白昊與陸葉辰所選的那條道路,整整通過了四曲的騎兵。
此時的甄繼喬並不知道那邊將會發生什麼,所以這一路上走的很輕鬆。其實藏劍找到他之後,無非會出現兩種情況,第一,藏劍自己回來,第二,就是藏劍回來並且帶著燭龍道人這個追兵。
既然已經決定了孤身前行,甄繼喬也做好了獨自麵對燭龍道人的準備,無非就是大戰一場罷了。而甄繼喬相信,初次麵對藏劍,燭龍道人必會吃上一些虧,此消彼長,他還是有機會與燭龍道人一戰的。所以甄繼喬在一處溪流的邊上停了下來,他在這裏靜靜的打坐聚靈,等待著將要歸來的藏劍。
日頭漸高,陽光灑在人的身上,一夜的寒意漸去。本是生機盎然的時間,可甄繼喬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五丈之內皆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水屬柔,擁有水靈根的天人,運用五行周始之法修煉靈力,靈氣最是細膩平和,而甄繼喬修煉的兩恒靈應之法卻讓這靈氣帶上寒冰煞氣,雖是傷人傷己,可與人相鬥卻最是厲害不過。
其實甄繼喬與這藏劍並不是什麼和諧主仆,而這藏劍尋主也不是什麼幸事,甄繼喬此時凝聚的靈力,有一半是藏劍歸來時需要消耗的,所以即使燭龍道人不追來,甄繼喬同樣要準備一番。
而若藏劍的距離較近那還算好,若是藏劍距離較遠,那其千裏而來的衝勢完全可以反噬其主,讓甄繼喬喪命於劍下,所以甄繼喬最先要過的是藏劍這一關。
甄繼喬全心打坐聚靈,寒霜漸漸的掛在臉上,而就在這時,天上出現了一個黑點,正是從虛和關而來的藏劍。
察覺藏劍歸來,甄繼喬須臾之間估算出了藏劍的速度,調集靈氣在他麵前層層疊疊編織了道道靈網。
眨眼之間,肉眼就可以看清藏劍的輪廓,其速度之快一夕之間似有千裏,僅憑甄繼喬麵前的數個靈網,似乎完全不能攔住藏劍,可藏劍貪婪,剛剛衝破一道靈網之時,竟又返身吸掉靈網殘餘的靈力,如此反複幾次,在藏劍到達甄繼喬麵前之時,已於普通人的奔跑速度無甚差別。
甄繼喬一個漂亮的回旋,躲開了直指麵門的劍尖,卻沒有立刻去拿藏劍,而靈氣引導著藏劍向地上插去。
而藏劍還沒有插入地麵,旁邊的土地上竟冒出一個身材矮小的人來,正是與甄繼喬在校場上鬥過一場的燭龍道人。
雖是在土中行走,可土遁之術泥土皆不沾身,現身而出的燭龍道人到有幾分仙風道骨,可細看燭龍道人神色卻並不算好,隱隱露著的鐵青。而燭龍道人現身之後,立刻就與藏劍離得遠遠,似是在懼怕什麼。
其實並非燭龍道人小題大做,而是藏劍與他相伴的時候,讓他吃足了苦頭。
甄繼喬留下藏劍獨自逃生,燭龍道人不明藏劍的特性被吞掉了火龍吟,失了元神一念,可謂受傷不淺,雖是靈力並無消耗,可此役之後非調養三個月元神之傷不得痊愈。
人就是這樣,心中總希望付出的少,收獲的多。可若是變成損失慘重,卻沒有回報的時候,多會變得失去理智,盲目而行。
燭龍道人此時就是如此,他元神受傷,卻不計後果的隨著藏劍而來,已經不再是想與甄繼喬共修相辱之術了,胸中早被怒火填滿,而內心之中也有一個聲音在反複的對他說:“不能放過那個小賊,殺了他……”
所以燭龍道人一番辛苦找到了甄繼喬,立刻說道:“小賊,我看你這次怎麼跑!”
“道長,您這是說的哪裏話來,我這不是一直在這裏等著您呢嘛,到是道長您真是客氣,竟然還把我的靈劍送了回來。”
不說藏劍還好,一說藏劍燭龍道人怒氣難掩立刻冷哼道:“靈劍,我看是一把邪劍吧,怪不得你們九宮劍林覆滅,卻真是藏了如此的邪物。“
“邪劍也好,魔門也罷,晚輩都隻是道聽途說,道是親眼見到那七門八派在九宮劍林殺男霸女,惡貫滿盈,看來前輩所屬的正道,與那邪魔外道沒什麼差別。”
“哼,你這小賊還敢狡辯,九宮劍林既然藏著這等邪劍,自是魔教餘孽,若不是我身在這虛和關,免不得要為七門八派幫幫場子。”
“道長前輩,您這元嬰後期的天人高手連我這靈寂期的小小九宮弟子都殺不得,上了九宮怕也隻會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小賊,你……”
發現心中欲壑難填,燭龍道人心中生出警覺,而見甄繼喬似是有恃無恐更是疑慮,思索一番,冷笑著說道:
“小賊,你不知道吧,李將軍的部曲正帶著他的白馬義從直撲南朝,我見來路時的岔道口,從曲符到璧河的道路是去南朝最近,你那不在身邊的師兄們別是正好走到了那條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