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聽見了？”暮月比我反應的要平靜的多，撐著下巴雷打不動，甚至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雲袖咬了咬下唇：“是……但我隻能死在你手裏，你答應過的。”
暮月眯著眼睛回憶了一會兒，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好像是這麼說過……”雲袖剛鬆了一口氣，他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但現在，我把這個權利讓給初尋了。”
“不……”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驚恐，“暮月，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暮月挑挑眉梢，反問道，好笑地看著雲袖的神情變得絕望，“想想你們當年做的事，你憑什麼要求我？”
我的目光徘徊在他們兩個之間，他們當年發生過什麼，我不能知道，也不想知道，隻是為雲袖感到不值。
“雲姐姐，你別理他，我不會殺你的。”我看著她真誠的說道。暮月揉了揉太陽穴，垂下頭墨發遮住了眼睛，肩膀一抽一抽，似乎在忍笑。
我狠狠的瞪他一眼，他就要把人逼死了，居然還有臉笑？我不是瞎子，雲袖對他的愛戀，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暮月……”雲袖深深的望著他，似乎要將他的影子印到自己的靈魂裏，“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她瀕死的語氣，聽得我心裏都一陣抽痛，暮月卻充耳不聞，埋著頭自顧自的笑。我懷疑，他根本就沒有心。
雲袖咬著牙，硬生生把將要滑落的淚水逼回去，抬起一掌向我打來，我措不及防，反射性的用出了暮月教我的《風卷雲天》的最後一式。
萬籟俱靜。
我愣愣地看著雲袖單薄的身子如秋天的落葉般在空中劃出一道淒美的弧線，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方才，沒有用一絲真氣……
是我，殺了她……
我捂著嘴蹲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的湧出眼眶，她嘴角微微向上翹著，帶點無奈，帶點不甘，身下一灘血泊，如大朵大朵綻放的玫瑰，帶著尖銳的刺，紮在我心上。
暮月不知何時站在我的身後，從後麵將我抱起來，在我臉上落下一吻，同情？或是嘲諷？
我茫然的看著他，然後他說：“沒想到尋兒做事這麼有效率。”
他的身影在我眼前恍惚了一下，上挑的眼角滿是諷刺。
我抿了抿幹澀的唇，問道：“我們……什麼時候離開？”說出口的聲音，卻像木頭摩擦般喑啞。
“你不用內疚。”他撥開我擋住視線的頭發，笑著說，就向那次他告訴我，不用感激他。
“什麼時候走，都可以。”
我側了側頭，避開他的手：“那，現在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