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有點兒累,想休息一會兒。”

“要不然去值班室躺會兒,在這裏可別著涼了。”

王燕撐起了身,說:

“不了,我得馬上去醫院,我姐姐還躺在醫院呢!”

李曉東問了一下情況,說:

“我送你過去吧,看樣子你身體很虛弱。”王燕怕耽誤李曉東的工作,堅持自己打車過去。

王燕再次趕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王蘭一直擔心妹妹的身體,當看到王燕出現在眼前時,忍不住掙紮著坐起來,拉著她的手說:

“燕子,你別怪姐,是姐給你惹麻煩了。”

王燕有些意外,看到身邊的陳鬆濤朝她微笑,一下子都明白了。

她說:

“姐,都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不怨你。”

兩個人禁不住抱在一起,互相感受著對方的溫暖。

老母親發現晚上王蘭沒回家吃飯,打電話也沒人接,心裏有些緊張,就給陳鬆濤打電話,問他看到王蘭沒有。陳鬆濤這才想起忘了通知老母親。他猶豫了一下,本想隱瞞此事,可又一想,這事情是隱瞞不住的,也沒必要隱瞞了。於是他悄悄退了出去,把老母親接了過來,還帶來了飯菜。

老母親最初很擔心,可看到王蘭精神很好,姐妹倆又很親熱,也就放下心了。她憐愛地拉起兩個女兒的手,說:

“你們倆呀,還跟小時候一樣,鬧了好,好了鬧……”

劉曉建登記那天西裝革履的,皮鞋油光鋥亮,旁邊站著美麗的新娘。王燕和李曉東穿著便衣站在他身後,樣子像親友。負責登記的人根本沒有看出劉曉建的特殊來,對劉曉建說:

“來登記,還要這麼多人陪著呀?”

劉曉建笑了笑說:

“我是首長,後麵是我的警衛員。”

登記的人也笑了,玩笑地說:

“你今天級別最高,是新郎。”

大概因為劉曉建特殊的婚禮,家裏搞得很隆重,客人來的也特別多。劉曉建的出現,給兩個家庭帶來了歡喜。再看這小子,完全不像在看守所呆過一樣,身體很結實,皮膚也比先前白了,精神煥發的樣子,確實讓人看了高興。

劉曉建的爹娘和女方的父母,把王燕和李曉東安排在了貴客桌位上,讓他倆一定要喝劉曉建的喜酒。他們拉著王燕的手說:“王警官,你對曉建太好了,你一定是做了母親的人,理解我們做父母的心情,我們兩家子都不會忘記您的恩德。”

李曉東笑了,說:

“嗨,王所還沒結婚呢!”

王燕瞪了李曉東一眼說:

“我們能看到劉曉建這麼幸福,也很開心,這就是我們的目的,希望我們的在押人員,都能珍惜生活,快樂幸福。”但是,考慮到他們的身份,王燕還是拒絕參加劉曉建的酒宴。

她說:

“你們的心意我領了,可我們不能喝酒,也不能跟你們的親友在一起,這是我們的規定,你們別生氣,好嗎?”

既然是民警的規定,他們也就不好再勸了。王燕跟李曉東坐在警車裏,等待劉曉建的婚禮結束。警車就在酒店的門口。中午的時候,兩個人在車裏一邊吃餅幹,一邊警惕地觀察對麵的動靜。盡管知道劉曉建不會出什麼意外,但心裏這根弦,還是繃得緊緊的。

酒店內不時傳來陣陣掌聲。婚禮進行完畢,按照規矩,新郎新娘開始給客人敬酒,首先敬的,應該是雙方的父母。可今天規矩改了,劉曉建和新娘端著酒杯,在司儀的引領下,走出酒店,來到警車麵前,給李曉東和王燕敬酒,身邊陪伴的是劉曉建的父母。王燕和李曉東有些措手不及,李曉東手裏還捏著一塊餅幹。

劉曉建說:

“王所、李警官,我知道你們不能喝酒,就以水代酒吧,什麼話也不說了,你們喝了吧。”

王燕和李曉東不能推辭了,接過酒杯喝了下去。

按照規定,劉曉建晚上8點前回到看守所就可以了。但是午宴結束後,劉曉建把新娘送回洞房,隻在洞房呆了一個小時,新娘就催著他走了。新娘說:“你早點回去吧,警察一直在外麵等著,挺辛苦的,反正還有不到一個月你就回來了,我等你。”

其實劉曉建一直想著早點回去,隻是不知道怎麼跟新娘開口。現在新娘提出來了,他也就不再推辭了。兩個人挽著手,去跟父母道了別,新娘一直把劉曉建送到警車旁,然後擁抱分別,場麵十分感人。

劉曉建上車的時候,王燕突然說:

“忘了給我帶喜糖吧?我想吃。”

劉曉建一下子想起來了,忙朝家裏跑,把家裏所有的喜糖都裝進一個袋子裏。他邊裝邊喊:

“哪兒還有糖?快給我拿來!”

其實王燕不是給自己要的糖,她是替劉曉建同一監室裏的人要的。

你大喜的日子,監室裏那些在押人員都等著呢,你什麼沒帶,回去怎麼交代呀。劉曉建明白王燕的意圖,所以從內心感謝她的提醒。

王燕和李曉東,帶著劉曉建圓滿回到了看守所。隻是有一點讓王燕不能理解:作為劉曉建家的親友,劉穎為什麼沒有參加婚禮?她不便問劉曉建的家人,隻能把疑問存在心裏。

王蘭經過治療,傷愈出院了。雖然姐姐的傷好了,但是在頭上留下了一個疤,看到那個疤,王燕的心裏就澀澀的,感覺對不住姐姐。

這天,王燕在辦公室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劉穎打來的,說要過來表示謝意。王燕說不用了,沒什麼值得感謝的……話還沒說完,劉穎就說你等著,我一會兒就到,然後扣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