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矛衝敵陣,舞劍鬥敵頑;

剩勇追窮寇,影消沒荒原。

安塔拉聽過奈卜涉吟誦的詩歌,開口咒罵其犯下的罪過。奈卜涉聽到罵聲,向著安塔拉大喝道:

“喂,大嘴大腹的小子,你想為魯必阿報仇雪恥,純粹是多管閑事,是一種沒頭腦的愚蠢舉動,就連你自己也知道這是癡心妄想,自取滅亡。”

說罷,奈卜涉策馬揮矛向著安塔拉衝殺過去。安塔拉見此情景,毫不遲疑地拍馬迎戰,他意誌堅定,不怕危險,不懼迎接大限。頓時,二人揮矛對刺,舞劍對砍,馬踏黃土,騰起塵煙,彼此對攻,激烈空前,縱然英雄豪傑,也未曾經曆過此種鏖戰。瓦伊勒部族騎士眼見此情此景,惟恐奈卜涉喪命,發出一陣驚呼呐喊,相信他無法掙脫安塔拉的利劍,無緣再繼續活在人間,於是紛紛衝向沙場,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

安塔拉的兒子見此光景,朝著瓦伊勒部族騎士一聲大喝,拍馬馳入戰場,來到雙方大軍之間,將眾多瓦伊勒部族騎士阻攔在一邊。安塔拉與奈卜涉依舊怒目圓瞪,揮矛舞劍,黃塵飛騰,馬嘶人喊,彼進此退,此攻彼守,時遠時近,時近時遠。安塔拉緊盯奈卜涉不放,將之死死糾纏,直到奈卜涉無酒自醉,疲憊不堪。安塔拉沒有立即將那奈卜涉刺死在沙場,而是準備將他抓為俘虜,拉到魯必阿的墓前開斬。安塔拉趁奈卜涉體力不支之機,調轉矛頭,用矛杆朝奈卜涉的胸口猛戳,那奈卜涉頓時落馬,摔倒在地上。舍布卜一個箭步衝上去,繩捆索綁,那猖狂一時的奈卜涉終於淪為俘虜,顯得十分低賤可憐,完全失去了剛才的瘋狂氣焰。

安塔拉騎馬慢行,從塵煙中走了出來,喊道:

“我是安塔拉·本·舍達德,奈卜涉已經成了我手中的俘虜。”

隨後,叮囑他們要好好看守那個殺害魯必阿的凶手。凱納奈人將奈卜涉再次緊綁。安塔拉對他們說:

“把奈卜涉和那些俘虜一起帶走。我們要把奈卜涉斬在你們的騎士英雄魯必阿·本·穆克代姆的墓前,為英雄報仇雪恥,將怨恨徹底清算!”

[0663]血祭英雄

瓦伊勒部族的騎士眼見奈卜涉被安塔拉生擒,想把他救出來,於是一擁而上。舍伊巴部族騎士急忙上前抵擋,兩個部族的騎士之間開始一場大戰。

安塔拉見此情景,朝著阿卜斯騎士一聲呼喚,頃刻劍拔弩張,隻見阿卜斯騎士向著瓦伊勒人衝殺過去,就像死神派出的差使一樣。拜斯塔姆率領舍伊巴部族騎士直衝猛殺,埃蘇布指揮阿卜斯騎士橫衝直撞,幸德帶著凱納奈部族騎士直殺得敵人東躲西藏。劍矛在達黑耶、瓦伊勒部族騎士們的頭上飛旋,他們自感無力與對方交手作戰,隻得丟下婦女、孩童、駱駝和財寶,匆匆忙忙向曠野逃竄。

安塔拉將手下騎士們召集在一起,對他們說:

“弟兄們,你們不要去抓他們的婦女,也不要去搶人家的財富,因為我們已經俘獲了仇敵,而他們的婦女和孩童並不欠我們的血債,我們不應該去騷擾他們。”

聽安塔拉這麼一說,並聽他講過一番保護婦幼和不侵犯鄰居的道理之後,騎士們改變了搶奪財富、劫持婦女和孩子的想法。隨後,他們帶著六百名俘虜,其中包括奈卜涉·本·哈比布,迅速離開那裏,踏上了回返之路。他們越荒野,穿沙漠,一路急行,不久便來到了魯必阿·本·穆克代姆的墓地。

騎士們相繼離鞍下馬,隨即將奈卜涉拖下馬鞍。奈卜涉是俘虜當中的要犯,脖子上係著一根長繩,手腳被鐵鏈緊鎖,由騎士牽著。安塔拉從騎士手中接過繩索,牽著奈卜涉向魯必阿·本·穆克代姆的墳墓走去。安塔拉讓奈卜涉站在魯必阿的墓前,人們期待著斬殺奈卜涉,以祭悼英雄的在天之靈。

這時,凱納奈部族的樂女們擊打著鈴鼓,彈奏著豎琴,手舉著番紅花走來,成群的婦女和孩童跟在她們的身後,走在她們前麵的是魯必阿的母親,她們都為目睹向背信棄義的奈卜涉報仇而感到高興,期望心中的怒火得以平息。魯必阿的母親撥開眾人,走到安塔拉的麵前,高舉著兩個番紅花花環,將其中一個掛在安塔拉的脖子上,另一個則掛在安塔拉的坐騎千裏駒的脖子上,然後高聲說:

“騎士之王,阿卜斯衛士,憑安拉起誓,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安拉定會報賞你的善舉,阿卜斯、阿德南人定會為你感到自豪。”

安塔拉讓魯母站在自己的麵前,讓她和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奈卜涉。安塔拉手起劍落,奈卜涉頓時身首異處,血灑魯必阿的墓前。舍布卜將俘虜一一帶到安塔拉的麵前,六百名俘虜一一被安塔拉斬首。隨後,安塔拉吟詩祭悼魯必阿:

人若掘兄墓,莫怪不留情。

令其成孤寡,灑血祭魯公。

可惜凱納奈,痛失族英雄。